又何尝不是骂自己呢。
这是责怪自己这些人,没有为君分忧,反而絮絮叨叨啊。
许多人心里不服气,觉得陛下对大臣,过于苛责。
弘治皇帝却依旧冷着脸,凝视着杨雅:“有心无力,朕倒是听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卿等乃是国之栋梁,却为何,学这朝外的腐儒们一般,不为朕分忧却也罢了,竟在此给朕泼凉水?”
“臣以为……”杨雅想了想:“臣以为这交趾的教化,是有前车之鉴的,只怕程朱复生,怕也是莫可奈何。”
弘治皇帝一听程朱二字,立即闭上嘴。
堂堂天子,总不能说程朱两位圣贤无能吧。
朱厚照只坐一旁,面带冷笑:“那是你们不懂什么是教化!”
杨雅一愣,心说太子殿下这是啥意思?我乃翰林清流,科举榜眼出身,会不如殿下懂?
他想怼一下太子,可终于没开口,只老脸憋得通红。
沈文站在一旁,这个翰林大学士,实是苦差事,一方面,不能让翰林官们受委屈,毕竟自己是清流首领,另一方面,作为皇亲,他也必须顾虑皇家的体面,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不是人。
弘治皇帝冷哼一声,豁然而起:“今日的筳讲,就说到此吧。”
“对,说到此,以后也不来了!”朱厚照求之不得,忙不迭的站起来,难得向来脾气极好的父皇动了肝火,朱厚照乐于挑拨离间。
弘治皇帝顿时一副无言的模样,忍不住朝朱厚照看了一眼。
朱厚照便忙低头。
弘治皇帝心里郁结,只叹了口气,举步要走。
才踱两步。
这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
“陛下,陛下……”
远远的,便传来了声音。
弘治皇帝驻足。
接下来,刘健等人几乎是闯了进来,三人面带喜色,口里呵着气:“陛下……”
翰林们其实已经六神无主。
觉得今日陛下的表现过于异常。
不都下了罪己诏认错了吗?今日顺势说几句交趾的事,反而大动肝火起来,这是以往难以看到的。
现在见刘健三人,又是冲进来。
更多人心里腹诽,陛下无故动肝火,而刘公等人,竟无大臣的稳重,这……不是国家之福啊。
弘治皇帝见了刘健,脸色缓和了许多:“刘卿家,何事。”
刘健喜上眉梢,这些日子,为了交趾的事,可谓压力重重。
现在见陛下憔悴的样子,心知陛下多半也是为了交趾而恼火。
刘健想到此处,眼圈红了,深吸一口气:“交趾大捷!”
一下子,殿中落针可闻。
弘治皇帝骤然失去了呼吸。
他双眸凝视着刘健道:“叛乱才半月不到……”
“何止半月,四日时间,叛军就已平定了。”刘健喜极而泣:“平叛的,乃是王守仁……”
王守仁……
一下子,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朱厚照不禁道:“王守仁不是学官吗?”
刘健拜下。
他看着一脸疑窦的弘治皇帝。
“王守仁是学官,可他在得知叛乱之后,立即带人平叛,四日之内,诛贼无数,贼子或杀或降,不计其数,其余溃散,十万叛军,烟消云散。”
这番铿锵有力的话,在殿中回荡。
弘治皇帝憋着脸,猛地,他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气。
想不到……这声势浩大的叛乱,竟被一个学官给平定了。
弘治皇帝一下子喜出望外:“王守仁竟如此功勋卓著吗?此子,还真是胆大包天,却也是赤胆忠心啊。”
弘治皇帝狂喜,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觉得有些晕,才止住。
朱厚照忍不住道:“他哪里来的兵马?”
刘健激动的不得了,竟是哽咽起来:“这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