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
方继藩心里乐了。
尤其是遇到了类似于弘治皇帝或者是嘉靖皇帝那等小气的不能再小气的天子,这两朝对武勋的恩典,是极少的。
褥皇帝的羊毛,这是再愉快不过的事,铁公鸡里拔毛,我方继藩能吹几辈子。
方继藩沉默了一下,没做声。
挺激动的,但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有失了自己的身份。
太监见方继藩沉默着,不禁乐了:“新建伯,不,定远侯,您……快谢恩啊。”
方继藩想了想:“我要不要推辞一下。”
“啥,啥意思?”太监疑惑的凝视着他。
方继藩淡淡一笑。
“谦虚客套啊,表示自己能力不足,陛下恩荣太过,所以不敢接受,你再回去,陛下再下一道恩旨来,如此,我显得谦虚了,也显出陛下的恩荣如山。”
太监憋着脸:“别整这些虚头虚脑的,定远侯又非文臣,整这些虚头虚脑的做啥。”
“有道理,那样太虚伪了。”方继藩又乐了,自己和那些臭不要脸的读书人不一样哪,于是谢恩,接过了圣旨:“按照规矩,是不是该给公公一点赏钱?”
太监摆手,大义凛然:“定远侯不要这样说,定远侯今日得封,奴婢比定远侯还高兴类,奴婢仰慕定远侯已久,能为定远侯跑这一趟腿,便觉得这是祖宗积了大德,能听着定远侯的仙音,三日都不知肉味了,定远侯不要如此,这赏钱,咱万万不要的,要了,那成什么人了?定远侯,咱们不谈钱好嘛?”
方继藩已收了恩旨,凝神看着他,心里说,不谈钱,难道我还跟你谈感情,你个老玻璃,当我啥人?
“好,难就不谈钱,接下来,我该入宫谢恩吧。”
“是,陛下在等着呢。”这宦官道。
“很好,我准备一下,去去便来。”
去换了一身朝服,又去问朱厚照,入不入宫去。
朱厚照盘膝在炕上低头织衣,很是坚定的摇头:“不去,不去,要不你自己去,本宫见了父皇,便影响了心情。”
方继藩终于知道,这厮欠揍的原因了,也懒得理他,匆匆随宦官入宫。
暖阁里,弘治皇帝屏退了所有人,包括了萧敬。
所以萧敬只好乖乖的站在外头,看着方继藩来了,面上带着一些尴尬,陛下不准自己进暖阁,天知道有啥话和方继藩说,自己心里不太是滋味啊。
按理来说,自己是宦官,看着陛下长大的,不该吃这样的醋……可心里还是不痛快。
这方继藩,会不会找由头捅自己一刀子?
带着这些心思,他惴惴不安的朝方继藩笑吟吟的道:“哟,定远侯,恭喜,恭喜了。”
方继藩回礼,今日心情不错,面带笑意,喜滋滋的说道:“萧公公你好,这外头风大啊,咋不进去?”
萧敬笑容有些僵硬,外头确实很冷。
手脚都僵了,而今虽未下雪,可还是天寒地冻,他口里吐着白气,朝方继藩摆手:“无妨,无妨,陛下久侯你多时,你快去吧,去吧。”
方继藩便入暖阁。
见弘治皇帝端庄肃穆的坐在了御案之后,低头看着奏疏,听到了动静,方才恍然,抬眸一看,方继藩已跨槛进来,弘治皇帝将奏疏放下。
方继藩乐呵呵的道:“臣见过陛下,臣……”
“来谢恩了啊。”弘治皇帝极平静的道。
方继藩点头:“臣对陛下……”
弘治皇帝压压手:“不必谢,应得的,这不是恩典,是你自己挣来的。朕赏罚分明,否则,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方继藩道:“谁这样的大胆,还敢腹诽陛下不成。”
弘治皇帝似笑非笑的看了方继藩一眼:“你说呢?”
方继藩似乎听出了话外之音,心里不禁嘀咕,看来陛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要不要澄清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