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大明,好在还有鸿胪寺供奉着吃喝,否则……真的会想死啊。
…………
刘健穿着一身布衣,遇到了很多熟人,然后大家尴尬一笑,便各自假装没有认识,又分道扬镳。
在这茶馆里,上下三层,竟是人山人海。
刘健远远地,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刘杰,他没有上前,只依旧躲在角落里,不料脚步稍稍移动了一下,不知踩了谁的脚,他下意识看过去:“抱……”
歉字没出口,脸有点僵硬了。
陛……陛下……
弘治皇帝在他身后,背着手,笑吟吟的看着,萧敬则是努力的挤开身边的人,想要给陛下腾出地方。
弘治皇帝也看到了刘健,二人四目相对,俱都露出了意味深长之色。
刘健苦笑,想解释一下什么,可弘治皇帝只朝他轻轻点头,便又挪腾到其他地方去了。
刘健吁了口气,看着陛下似乎乐在其中,就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可急坏了萧敬,只怕外头的不少暗卫,也都急的满头大汗了吧。
刘健笑了笑,便没继续理会下去了。
…………
朱厚照坐在了正中,大刀阔斧,很有几分院长的气势。
方继藩坐在他的下侧,面带微笑,今儿算是大赚了一笔,不亏。
四个门生,一字排开,站在了朱厚照和方继藩的身后。
这四人,犹如四大护法一般,个个精神奕奕。
尤其是欧阳志,面对这热火朝天的场景,面上竟无一丝波动,这份气度,令所有人折服。
坐在对面的文素臣,却显得有些焦虑,他仿佛看到,对面的方继藩,那笑容里,似乎在说,哈哈,这群送银子来的傻瓜。
文素臣是个读书人,读书人都敏感,一想到这个,他就想呕血。
王守仁笑吟吟的上前,作揖:“学生见过文先生。”
落落大方,面上含笑。
文素臣起身,拱手作揖还礼:“王编修,久仰。请………”
茶肆里,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看着文素臣举止淡定,众人纷纷暗中点头。
再看王守仁,道:“请文先生先请。”
语气平和,亦有儒者风范。
文素臣捋须,微笑:“那么,冒昧了。”
他顿了顿,道:“程朱理学兴盛数百年,王编修亦曾读程朱,否则,如何金榜题名,却何以反程朱?”
第一个问题,使沉默的看客们,都屏住呼吸了。
这是一个要命的题,天下的程朱门生千千万,你王编修何德何能,敢反亚圣?
背后的意思是,你凭啥,如此自不量力!
王守仁摇头:“学生不曾反程朱。”
文素臣笑吟吟的道:“那么,格物致知,深格其物,便可知自然之理,这些,王编修认同吗?”
王守仁摇头:“不认同。”
“……”
许多人暗暗摇头,这才刚开始,就中陷阱了。
王守仁,看来不过如此。
人群中某处,某个人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守仁,眼里不由的掠过了些许失望,就恨不得他亲自来登场了,可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做声。
文素臣笑了:“你既不认同格物致知,自然是反程朱。”
“不对。”王守仁摇头:“学生不认同格物致知,是因为学生在格物之中,没有明白到自然之理。”
“什么?”
“学生曾格过竹,格了三天三夜,也没格出什么来。”
“……”文素臣皱眉。
王守仁反问道:“文先生格过竹吗?”
文素臣摇头:“没有。”
“那么,文先生格过什么?”
“这……”文素臣觉得这家伙脑子秀逗了,格物……怎么就成了格竹了呢。
“竹不是物?”似乎王守仁料到文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