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越冷,沈欲缩着腿,想念小乔永远温暖的手和胸口。
那小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永远热热的,抱着睡特舒服。
到终点站已经快午夜,沈欲最后一个下车,慢慢走进休息站。这时候打不到出租车了,他胆子本身就不大,能当扛把子可不敢坐黑车,只好随便用凉水洗洗脸,躺在横椅上凑合一晚。可身边一直有人走动,吵得他又睡不着。
操,不对,沈欲鲤鱼打挺似的坐起来,赶紧给小乔打电话。响过几声电话通了,那边的声音明显还没睡。
“到了?”乔佚刚把小杂毛哄睡。
“到了到了,我……”沈欲看看四周,“我已经到家了,你放心。”
“这么快就到家了?”乔佚开始收拾残局,满地都是乐高拼件,“悟空今晚一直不肯睡,我说你回家一趟,他不信,非让我带他去找你。”
沈欲的心碎成两半,一边惦记家里,一边惦记儿子。
“你没带他回去过?”乔佚突然问。
“啊?哦,对,没错。”沈欲吞吞吐吐,“有时候……他上课嘛,而且寒暑假都有活动,回来一趟不方便。孩子小,跟我坐大巴也不方便。你晚上吃饭了么?”
乔佚叼着剩披萨。“吃了啊,你呢?”
“我也吃了,我都到家了。”沈欲撒谎,“家里的事快安排好了,你放心,我很快回去。你夜里好好睡觉,别踢被子,我明早再给你打电话。”
“嗯。”乔佚把小睡房的门虚掩,“其实你应该带我一起回去,我又不闹事,我很乖的。”
“等下次,下次我带着你。”沈欲抱着腿,话说完了可就是不想挂,“你先挂,老规矩。”
乔佚笑了笑,沈欲以前就不舍得挂电话。“是不是想听我说想你了?”
“没有,我可没这么想,你自己要说也行。”沈欲捂着下半脸,操,反正自己都快蹲大狱了,“那你快说,不说我回去揍死你。”
“沈哥。”乔佚低低地说,“想你了,快回来陪我睡。”
这他妈的谁受得了,臭小子,混蛋。沈欲涨红脸,等他把电话挂断。报平安的电话打完,这下应该没什么念想了吧?可沈欲更睡不着了。
好几年没一起睡,自己的身体还能入眼么?以前没受过这么多伤,即便枪抬不起来也还勉强能看,现在呢?胫骨上还有一个包,踢腿踢出来的。
小乔会不会嫌自己皮糙肉厚?沈欲抱着编织袋,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天刚亮,沈欲听到了车进站的声音。旁边的人开始打热水泡方便面,也有鼾声,沈欲睡得手脚冰凉,差点忘了这里是山区。
躺着缓了缓,他搓着手坐起来,排队去厕所洗漱。这时拿出手机看时间,信号不是很好,耳朵里好像挺闹腾,总有昨天大巴司机肺活量巨大的喊话。
水也冷,冬天的山区就这样,沈欲把头发扎好,在休息站的超市小窗口买了几条烟,口香糖,刮胡刀,刚出站就被人拽住了。
“往东边去,走吗?”拼车的出租司机梗着脖子问。
“走。”沈欲很痛快,“100块不用找,送到沈家村。”
“行嘞,上车等着,我再凑一个人。”司机帮他拎包,“什么东西啊这么沉?回老家赶过年的吧?”
沈欲没好意思说是黄桃罐头。“嗯,沈家村那桥修上了么?”
“修什么啊,不通,到地方我还得给您撂下。”司机大咧咧拉开车门,“等着啊,这时候凑人快,马上!”
沈欲上了车,不再多问,只是好奇那桥怎么还没修完?不是年底就完工了么?不一会儿4个人上了车,除了司机两男两女,拼车往前走。
越往山里开越冷,沈欲坐副驾,揉着自己青肿的额头。出租车里有烟味和廉价香水味,一闻就知道司机是两班倒,夜里可能睡车里了。路况变得不太好,有点颠簸,沈欲这才觉出难受,挨过打的关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