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扛把子不凶残,可小马哥习惯保持距离,和谁都挺好,可和谁都不亲。
只是他太为弟兄们考虑,发脾气都显得色厉内荏。
“他怎么走了?”重明问。
“啊?”沈欲有被拆穿老底的窘迫,“这个……这个时间,我……让他先去接儿子。幼儿园兴趣班该下课了。”
重明第一次见小马哥脸红,确实是关系不一样。“是悟空?”
“嗯。”沈欲的声音平平板板,脸却烫了,“还有……还有一个呢。两个儿子,差不多大。”
“妈啊。小马哥你瞒得够深,看不出来。”重明一边笑,一边帮他拆束带,很简单的动作他用了好几分钟,“你嗓子好多了。”
沈欲点头,却看着那只手。受伤退役是他们的宿命,可发生在好兄弟身上还是无法接受。“别说我了,你女朋友呢?快结婚了吧?”
重明摇了摇头。“吹了,我刚伤了手就吹了。”
吹了?沈欲不太明白。拳击手很受小姑娘欢迎,以前他们有比赛的时候,经常有小姑娘等着。重明的女朋友可是死追几个月才追上他的,怎么吹了?
重明把他看明白了,但不解释。“你是不是快下班了?”
“嗯。”沈欲还在琢磨。
“那我送你下楼,顺便去附近找找工作。安保这活儿,我是干不了了。”重明站了起来。
送走一个张晓,回来一个重明。沈欲一路往酒店赶,可这些人却总在他脑袋里转。
如果说打拳击是走钢丝,打地下拳就是闭着眼倒着走钢丝。不是逼到没路可走,谁愿意干这一行?有钱人理解不了小老百姓赚点钱的苦,他们相互理解,相互抱团。不是自己圣母心,而是这一个个人都是自己的当年,或许自己走个岔路,就和他们一样了。
张晓真有病么?沈欲不信,真有重大疾病体能会急剧下降,完成不了日常训练。鼻血是张晓自己揍出来的,可能狠心把自己打出鼻血来,估计是真有急用钱的地方,他看拳赛的神情也是真喜欢打拳。重明的手,从受伤进医院那天起沈欲就料到这个结果。劳动能力彻底丧失,手不能提。那小子以前多凶啊,现在连个安保的活儿都不敢接。
有时候人在悬崖边上,就少别人拉一把,就少这一点幸运。世上多一个幸运儿,就少一个可怜人。
不行,还是得帮重明弄个工作。沈欲闭眼歇了一会儿,到了酒店门口。小乔应该回来了吧?他走进大堂,看到两个正在叠纸飞机的孩子,和旁边奋笔疾书的小男朋友。
写字的样子是真帅,就是中文拿不出手。沈欲悄悄过去,没想到被发现了。“你写什么呢?”
“每月家庭总结。”乔佚听见他脚步声了,“这么晚才回来?”
“堵车,你别瞎想。”沈欲摘了包坐下,悟空从背后扑上来,安安从前面扑,一下腹背受敌。他一把给悟空捞起来,发现小乔写了两份。
“你都写了?”沈欲悄悄问。两个孩子跑开扔飞机去了,一时间让他无措。幸福降临他怕自己接不住,惦记的人都在身边,好像世界也没那么大,就这几平米。
“顺手就写了。”乔佚把英文写出草上飞的气势,两份都签上大名。笔帽一盖,静默无声。
唉,沈欲叹气,偷偷撞他膝盖。撞这一下觉出不同,以前小乔没长起来,膝盖骨没有这么硬,现在两人平坐,他膝盖比自己还高,可见小腿长了不少。
“重明伤了,手腕神经受损我才操心他。”沈欲解释,“他受伤那场是替我上的。”
“哦。”乔佚的左膝一下下往旁边撞,沈欲也撞,两条腿碰一下又飞快分开,“没有其他的弟弟了?”
“没有了。”沈欲说,“伤还疼么?”
“不疼。”乔佚说,“钱给赵温文了,他不找你们麻烦。”
沈欲突然出汗。“你给他多少?”
“多少你不用管,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