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被李承霄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又在心里给她记了一笔。
她正同小茶对面坐在临窗木榻上剥椒盐小核桃吃呢。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说话儿。
屋外簌簌雪落,屋内拢了黄铜大火盆,里面的炭火烧的很旺,倒是一点不觉寒凉。
宫中今晚到处也张挂了彩灯,不过因着孟瑶脚踝扭伤的缘故,所以也没办法出去赏灯。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就将屋中所有灯烛都点亮了,权当坐在屋中赏灯了。
屋外更漏渐短,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小茶便去提了水过来共孟瑶洗漱。
孟瑶虽然行动有些不便,但一来她觉得自己的腿脚又没有断,并不是说只能躺着,坐着,跟废人连动都不能动一下,二来,也确实不习惯有人伺候自己洗漱,所以一应有关洗漱的事,除了提水,其他的依然亲力亲为。
不过是偶尔要小茶搀扶她一下而已。
最后小茶倒了水在铜盆中,扶着孟瑶在绣墩中坐下,孟瑶就自己动手脱了鞋袜,将双脚浸到水中。一边洗澡,一边同小茶说话。
还没说几句,就听到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
孟瑶转头一望,就看到徐怀正躬身请李承策入内。
而李承策,抬脚跨过门槛,缓步走进屋内。
孟瑶注意到他手中提着一盏兔子灯。
两只长长的耳朵微微的往背上倾斜,双眼是朱砂画出来的红,身体两边还各写了一个福字。
是一盏很可爱的兔子灯。但是这样可爱的一盏兔子灯提在李承策的手里,就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孟瑶掩了面上的惊讶,欲待起身站起来对李承策行礼,但李承策已经走了过来,伸手轻按在她肩上,叫她:“坐着。”
孟瑶:......
行吧,坐着就坐着吧。反正她现在在洗脚,铜盆湿滑,她要是站起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滑倒,到时反倒不好了。
至于小茶,原还坐在椅中,看到李承策进来之后慌忙从椅中站起来,跪下去说道:“奴,奴婢见过殿,殿下。”
哪怕这些日子她跟在孟瑶身边经常会见到李承策,但是依然改变不了她心中对李承策的惧怕。每次看到他都会心中紧张。
李承策并没有看她,只挥了挥手,叫她:“你退下。”
小茶忙应了一声是,起身站起,往外就走。压根就没有看孟瑶一眼。
孟瑶反而目光一直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李承策看见,便问道:“怎么,不想让她退下?”
孟瑶心想,我当然不想了!!
有小茶在,好歹也不算她和李承策独处一室,现在小茶一走,徐怀那些内侍又在屋外站着,不得李承策的吩咐不会进来,岂不是就剩她和李承策独处一室了?
却不敢实话实话,只得说道:“没有。”
李承策也同她争辩。矮身在临窗木榻上坐下,将手中提着的那盏兔子灯随手放在炕桌上。
目光落到孟瑶赤着的双脚上,问她:“今日你的脚伤如何?可有好些?”
明明以前夏天穿着凉鞋可以到处跑,不晓得被多少人看过自己赤脚的样子,但是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李承策这样看着,孟瑶总觉得挺害羞的。
便匆匆几下洗好脚,速度极快的拿巾子擦干脚上的水,穿了鞋,这才回答着:“好些了。”
其实现在还是稍微动弹一下就会痛的,不过脚腕那里的红肿却已经消了好些。
李承策嗯了一声。
见她要起身站起,便走过去,弯腰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一面问她:“去床上还是去榻上?”
孟瑶:......
虽然她明知道李承策这话的意思是问她,将她抱到床上去还是抱到临窗的木榻上去,但还是觉得很容易让人想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