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桃仰头。
谢行川正面对着她,眼睫半垂着,眼底蕴着影影绰绰的灯光,流水般起伏不定。
空间安静,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过来也不预告一下。”
他朝前两步,有点无语地笑似的:“你弄我预告了?”
“我没弄你,”她为自己澄清,“我那是要试戏,在找状态……”
话没说完,谢行川掂了一下她的袖子,看向她若隐若现的领口,眼睛眯了眯:“你演戏穿这样?这穿的什么?”
“我自己买的,”她说,“懒得穿内搭了,这又没人。”
“我不是人?”
她觉得离谱:“你不是在对面吗?离那么远。”
谢行川:“我在对面隔着屏风看你在这扭来扭去不要命?”
……
简桃眨眼,语速放缓:“你看到了?”
“瞎子才看不到,”他挑了下唇角,“还以为你特意扭给我看的。”
“别太不要脸,”也不知为什么,她伸手想推他,有些脸热地别开眼,“我还给你跳艳舞是吧。”
谢行川要笑不笑地,单手捏住她下巴,声音低了些:“你也知道这是艳舞?”又凑近,气息含着点儿漫不经心的侵略性,“演戏穿这个我真的会搞你,听到没?”
“……”
“谁演戏会穿成这样啊,正经电影好吗,”她说,“就算我跟导演要求想穿成这样,他也不可能同意。”
谢行川:“你还跟导演要求?”
她撇嘴,侧过头去:“我跟你没法沟通——”
话没说完,很低的吮吸声已经在耳朵下侧响起,谢行川顺势低头,啜着她侧颈的细嫩皮肤,手指去解她腰间的束带,呼吸扬起热流。
腰间泛起酥麻,吸啧声像是火苗,遇氧越烧越快。
绸质戏服滑落的触感如同水珠,蜿蜒下行。
“别——”简桃被他弄得失力,艰难地伸手去推他,“不行,明天,试戏了……”
动作停顿两秒。
他无语地笑,呼吸滚烫地洒在她肩窝:“明天试戏,你今天惹我?”
“我没惹你,”她下意识反驳,“那你也太经不起惹了,我只是想——”
到这儿没再说下去,察觉到什么,她喉间一哽。
谢行川支棱得太快了,她头晕了。
就那么僵持二十多秒,他呼吸混乱,鼻尖就抵着她耳郭,说话时有明显的气流声被无限放大。
“真不行?”
她动了两下,肩头微微拱起:“明天真试戏……很重要的。”
他从善如流:“行,那我憋死。”
“……”
???
她后面是个窄窄的桌台,手指就搭在上面,他靠得近,掌心也覆盖在她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捻她手指,从指根捏到指尖,松松停停。
就这么过了会儿,她感觉手心都被他捏软了,骨头也像是一起被融掉,他有时候等不及,有时候又像挺有耐心的猎人,一点点地思考决断。
他没放开她,但又没有实质性动作,简桃清晰地察觉到度秒如年四个字的含义,每一秒都在反刍中被拆解成无数个碎片,流向不同的可能之中。
越安静越承受不住。
终于,像是自己的心里建设完成,他下巴抵在她颈窝里,捏着她手腕,微微做了一个往前带的动作,没太用劲儿,低声问:“那辛苦一下简老师的手?”
她抿了抿唇,不甚自然地别开眼,说:“随你……”
反正她也不会。
她戏服松松垮垮,顺着脖颈掉至肩头,半遮着,隐秘又清晰。
浴室里传来水龙头没关紧的声音,一搭没一搭地淅淅沥沥,溅起在瓷砖上,有空旷而茫远的回声,梳妆台的镜子隐隐折射向屏风,照出一点点,掩在她头发下,通红的耳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