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新帝即位礼便耗时一月, 之后封禅祭天又紧锣密鼓。
登基诏书颁布, 萧衍要当众从废帝萧战手中接过传国玉玺, 正式接受百官朝拜。最后祭告宗庙、社稷以及万民, 这一番繁琐礼节, 至少要耗费三个月。朝堂上还在重新整顿, 周斯年更是忙的连归府都没时间。
夏花有心报复萧媛, 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吹枕边风。
闵氏还在耐心地等夏花的回应,朝晖堂里的萧媛反而耐不住性子。
惠德帝被废,她身边人一夕之间被闵氏全盘控制。
她发脾气没用, 摔东西没用,方嬷嬷等人还是被打板子的打板子发卖的发卖,闵氏身边那些人甚至还趁机踹她。猝不及防的, 张扬跋扈了二十五年的长公主殿下亲眼目睹这转变, 终于有些清醒。
她的靠山,倒了。
这时候她想起了周斯年的好, 天底下对她最真心的, 只有周斯年。
虽说对她周斯年渐渐冷漠, 但她不信他一点留恋都没有。尝试了要求守卫传话, 但没人理她。也尝试过绝食逼周斯年自己来见她, 收效甚微。
在碰了几次壁后,长公主收起了她自小玩到大的手段。她终于明白周斯年变了并不是她以为的赌气, 而是真的寒了心了。
长公主强迫自己冷静,开始认真思考退路。
自小到大, 因为事事总有人帮她铺好路, 她真得很少认真去想事儿。生疏是真的,但不意味着她笨。
为着那小孽种之事,闵氏是铁了心要与她对上。萧媛心里飞快地盘算,胞兄被贬成庶人终生圈禁,她自小便与萧衍不亲近,将来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可只要一日没找到她的大过,她就还是皇室公主。
可若真被闵氏诬告到萧衍跟前,她与胞兄合谋,怕是不死也会便贬成庶人。
这些都不是她所想。
她萧媛自小含着金钥匙出生,金玉堆砌出来的她,怎么也忍受不了庶人的身份。她想着,这个家能组织
闵氏的只有周斯年和定国公。定国公她不敢招惹,但周斯年就不一样了。
他不是一直想得到她吗?长公主骄矜地嗤笑,若是周斯年这次愿意帮她阻止闵氏的污蔑,她可以给他。
…
与此同时,夏暁一行人一路南下,直奔徽州。
她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多,给她温暖的除了夏花就是夏父夏母。夏暁不知道这算不算雏鸟情节,但每当她在这个世界碰了壁或者有些心伤之时,下意识的就想回到夏父夏母的身边。
夏暁没来过徽州的夏家,模糊的知道在徽州庆阳府。
庆阳府在徽州的南边,只要一直往南走就错不了。穿过德州沧州,再翻过济州幽州,便是徽州。济州与沧州的边界处有大片的山脉,夏暁怕几人会路遇山匪,一个劲儿叫阿大把马车赶得飞快。
然而不巧,几人将将要穿过山脉,被堵住不能前行。
倒不是路遇打劫,而是前面一行闪瞎人眼的马车正在被打劫。可这山道就一条,除了掉头回去,只能送上门与被山匪再捞一票。
夏暁当机立断,叫阿大将马车掉头。
阿大动作很快,可山匪的眼睛更快。未等到马头转向后,一群拿着大刀的壮汉已经冲过来将马车围了起来。
紫衣紫杉听觉灵敏,下意识就要拔出匕首。夏暁没敢出声儿,掀了车帘子一角偷偷瞥了眼,外头除了车外一圈拿大刀的,山上还有一排拿弓箭的。悄悄冲两人摇了摇头,先静观其变。
“大哥,这马车大虽大,这布头连前头下人的马车都不如,”一个厚实的声音嘀嘀咕咕,却如闷雷般中气十足,“费那劲劫下来作甚?”
啪地一巴掌声儿响起,夏暁吓得赶紧捂住了小博艺的耳朵。
就听另一粗嘎的嗓音呸了一口,斥道:“你懂个蛋!蚊子再小也是肉!赶紧的,叫这不男不女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