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泓搬进上等房, 在屋子内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没再看见老鼠,才小心关上门窗,对松月真说:“大人, 这窗户关得好好的, 那姓江的怎么说漏风?”
松月真躺在床上, 训斥道:“阿泓, 人家有名有姓,不可叫人姓江的。”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是辗转反侧,没想到出京一趟,他竟然受江快雪照顾了, 这心情实在是复杂,让他觉都睡不好了。
第二日四人都醒了,在驿站用了早饭, 江快雪依旧是吩咐驿丞套一辆马车, 另配两匹马。朝廷历律对官员在驿站内所用车马配置都有严格要求,他若要了马匹,就不能再用马车。松月真便与他商量, 让他仍旧叫人套马车, 阿福与长孙泓两人坐马车, 他带着江快雪骑马。
马车先行一步, 江快雪踩在上马石上, 费力地爬上马。松月真替他挑的这匹马儿性子颇温顺,驮着江快雪跟在松月真后头走着。只是江快雪自己控制不住重心,走了两步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松月真连忙下马,将他扶起。江快雪又上了马,这次坚持了一盏茶的功夫。
江快雪有些郁卒,疼惜地看了一眼摔脏了的衣服,索性脱下来,拍拍干净,叠整齐放在马背上。
松月真看得愕然,又想起他是个多点一盏灯都要疼惜灯油的人,不禁失笑,说:“江大人只穿着里衣,恐怕不妥,待到了下一处驿馆,不如买一身粗布衣裳。”
江快雪点头答应。
他看向松月真,有些犹豫,眼下正是他试探松月真的好时候,只是他该怎么试探?
“松大人,你喜欢吃鱼吗?”江快雪出声问道。
松月真转过头看看他,摇了摇头:“不喜欢。”
江快雪有些纳闷,他家老头子可是很喜欢吃鱼的,尤其是喜欢鲜美的鲫鱼,但他从不让江快雪动手做,都是想吃了就自己买来做。
“鲫鱼呢?鲫鱼肉质鲜嫩甘美,你也不喜欢么?”
“不喜欢,有刺。”
江快雪深感疑惑。他和老头子一样怕老鼠,可又不喜欢吃鱼,那这位松大人究竟是不是他家阿真?
两人骑了片刻,江快雪摔了两次,又找了个话题问道:“松大人,你的名字真是好听,松间明月,皎皎真真……”
松月真有些疑惑的看着江快雪:“江大人,你不知道吗?”
江快雪:“?”
“我本名松清光,松月真是我哥哥,他十岁那年不慎溺水过世,我外祖母日日以泪洗面,母亲担心她忧思过度,便将我名字改成松月真,令我祖母有个念想。”
什么?
松月真十岁那年便过世了?
江快雪恍恍惚惚,难以置信,一时不慎,又从马上掉了下去。这一次他却是半天也爬不起来,心中仿佛破了个洞,一身力气都从那个洞里流逝了。
松月真下了马,吃力地将他扶起来。江快雪望着他那张与阿真有些肖似的面容,难怪这人有些像阿真年轻的时候,原来他们两个是亲兄弟!
是他来得晚了!江快雪唏嘘难过,心中仍存着一丝希望,看着松月真:“那松大人你喜欢钓鱼吗?”
阿真是喜欢钓鱼的,闲暇时便开车带他到乡间垂钓。
“钓鱼?”松月真少年时忙着寒窗苦读,从政后忙于政务,哪有什么时间钓鱼?
他不明白为何江快雪一直问些奇怪的话,摇了摇头:“我既然不喜欢吃鱼,想来也不喜欢钓鱼。”
江快雪别无可想,眼前这位松大人虽然也怕老鼠,可一不喜欢吃鱼二不喜欢垂钓,更何况他的名字都是冒名顶替,想来是自己妄想了,他的确不是阿真啊!
江快雪沮丧失落,一边骑一边摔,两人骑了三个时辰,午时都快过了,才终于到了一处驿站。阿福和长孙泓早等着了,见江快雪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模样,阿福跳起来,嚷道:“大人!是谁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