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决定老老实实坦白:“对不起嘛,我跟你说实话,小时候你老欺负我,”安恬说到许嘉辞小时候欺负她,心有余悸地耸了耸鼻尖,“那时候赵姨为了安慰我,就骗我说等你死了我可以继承你的遗产,让我跟你好好的,不要难过,后来我就老惦记着你的遗产,即使长大之后知道是假的,但小时候心心念念惦记了那么久,哪有那么说放就放,刚才就成了我的条件反射。”
安恬说完,笑着看许嘉辞,以为他也会笑她小时候的天真:“你说我小时候是不是很傻很好骗?”
可惜少年依旧没有她预料中的笑容。
许嘉辞喉咙动了动,他微微扭头,对着安恬的脸。
他突然冷冷地问:“安恬,你不在乎我是吗,你想我死是吗,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吗?”
“没有!”安恬不知道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甚至有些懵了,手足无措地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不在乎你,也没有想让你死,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真的是因为小时候,那时候……”
只是她还没说完,少年就平静开口:“安恬,我们分手吧。”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每隔一段时间滴滴的报警声,像少年根本没有说过刚才那句话一般。
只是安恬扬起的嘴角一点一点地向下,恢复平直。
她眼里有惊讶,有疑惑,不可置信。
许嘉辞闭了闭眼,逼自己不去看她。
他又重复:“我们分手吧。”
安恬瞳孔骤然缩小。
胸口像是被湿棉花堵住,巨大的憋闷感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来气。
她哽咽着,颤抖着嗓音开口:“许嘉辞,为什么。”
就因为,她小时候的一个天真的想法和误会?
许嘉辞死死攥住手下床单,像是把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要用完,他面-->>
上的表情依然平静,只是不敢看少女已水汽氤氲的眼眶。
他听见自己说:“因为我终于看清你了,我,不喜欢你了。”
安恬浑身仿佛脱力。
她盯着少年冷毅的侧脸,突然感到陌生。
无论他说过什么,一到他说“不喜欢你”四个字之后,她再多解释的话仿佛都已经说不出口。
因为都没意义了。
许嘉辞从来不吝于表达自己的喜欢,但绝对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不喜欢。
这种话说了便收不回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姨说会担心她吃亏。
安恬凄然地笑,她一步步踉跄着倒着往后退:“因为你……看清我了吗?”
安恬抹了一把眼睛,转身想要跑开,只是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身。
许嘉辞在看她。
风把他身后窗户的窗帘吹得微微扬起,他坐在病床上,穿蓝白条纹病号服,身形瘦削单薄,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逆着光,少年脸色极白,头发柔软地耷着,他眼眶发红,安恬恍惚间,看到他眼睛里的水光。
她就站在那里,在等他跟她说话。
她看见他垂眸,嘴唇似乎动了动,最后却终于没有开口,只是那样抬眸看她,再也无话。
安恬擦掉泪,旋开病房门锁,离开。
那天风很安静,天空湛蓝。
……
许嘉辞再也没有来上学。
高考的倒计时飞快,六月七六月八,原本燥热的天气迎来了人工降雨,考场里的学子迎接人生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所有人聚在一起唱歌,喝酒,嚎啕大哭,缅怀自己一去不复还的青春。
张培胜在毕业班会上红了眼眶,三年的时间太快,一晃而过,你们中间的有些人,可能互相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安恬很安静,答应葛萱以后互相到对方上大学的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