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自由。”
“片刻也好啊,有总好过没有,不是吗?”
“得而复失,不如从未得到,起码不会痛苦。”
雅若想了想,虽然不太同意,但还是道:“也许吧……”
……
日子平淡而温馨。
雅若吃好喝好,平时生活不外看柳宜均作画、陪柳宜均打扮和去草场策马。
她觉得这缥缈宫来得挺值。
大约过了一个月,她发现弟子正在筹备什么,但她问起来时,也没人能说清楚。
晚膳很丰富,其中有一道马奶酒,雅若非常喜欢。
睡前小酌,有助好梦。
今日的马奶酒尤其醇香,以至于她饮完后,便有些昏昏欲睡。
她倒在桌上,醉眼朦胧,“教主,今天酒好烈,我头好晕。”
柳宜均起身把她抱起,轻放在床榻上,“晕就好好睡一觉,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困意袭来,浓郁的紫晕开,在朦胧中渐重成墨色。
雅若第二日醒来,是被颠醒的。
她睁开惺忪睡眼,发现身上虽盖着熟悉的锦被,周围却没有纱帐,而是一方密闭空间。
她在颠簸的马车上。
想明白后,她一个激灵,掀被起身,撩开前面的帘子,对外面头戴斗笠的驭马之人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没说话,丢了封信给她。
她拿着信看了半天,急道:“我不认字啊!”
那人向后伸手,她把信又放回他手里,“你帮我念念呗。”
那人语气不佳,“不念。”
雅若认识这声音,“怎么是你啊?你就帮我念念嘛,我真看不懂。”
他长呼一口气,单手展开信,道:“雅若,见信如晤……”
“什么叫见信如晤?”
“……就是说你看到信就像看到他人一样。”
“喔,你继续。”
“雅若,见信如晤。
余性孤僻,不好交亲结友,人生流离二十余载,从南到北,身不由己,几无乐时。
余心所向,难与人言,唯作画时得一方清净世界。
汝初至,以为贼人,莫敢信之,几番试探,终知汝赤诚心怀。
然汝非笼中鸟,不应困于寂寥大漠。
三月柳色佳,如不弃,请往赏之。实景胜画百倍,隔岸观柳,蒙蒙兮如烟,以为妙绝。
卿为天边月,我为园中柳。愿尔常自在,不为天地囚。
柳宜均书。”
雅若听完,更加焦急,“我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倘使在他身边时多学些字,也不至于干着急。他一定遇见什么事了,肯定是那个柳叔父作妖,我得回去帮他!”
驭马少年听她前半句话,一时语塞,而后道:“你别回去了,忙活一夜,才把你们这些祭司送出来,你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
“缥缈宫戒备森严,你怎么出来的?我又是怎么出来的?”
“你忘了,我会‘妖术’。”
“这妖术确实挺厉害的,可……可你为什么不把他也带出来?”
“我的法术对他失效,带不走他。”
雅若坐在马车上,看着周围和大漠完全不一样的景致,一时迷茫无比。
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从前为成为缥缈宫祭司,她努力练习骑术,后来进了缥缈宫,每天生活便围着柳宜均转。
如今,柳宜均不需要她了,把她送到和以往生活都不同的世界。
“怎么?舍不得?”少年问道。
她扣着门沿,“舍不得。”
他半讽刺半调侃道:“想殉情?”
“你胡说什么?我只拿教主当我亲姐……”第二个姐字还没说出口,她硬是改成“亲姐妹兄弟。”
少年叹了一声,“可惜,你我回去除了添乱,毫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