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别人就一定要受么?若别人不受,你强让她受,难道不是另一种伤害?说到底,想补偿,是为全自己歉疚之心,让自己好过。你仔细想想,这难道不自私么?”
慕容修忽然觉得有千钧巨石堵在胸口,忽然很压抑,“那便无解,只能受着。”
“这是惩罚,不应该么?若受不了,就弃了这段记忆。”
二人说话之际,已然到云渚镜心崖。
崖内洞府,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许道淳躺在床上。
屏退侍奉弟子后,二人走到床边。
“一直昏迷不醒?”
“是。”
王心若坐在床边,抚了抚许道淳额头,感到无比冰冷。
掌中凝银光,渐渐输送入他体内。
慕容修站在旁边等候。
“他的识海完全封闭,我只能勉强从中窥见一条昏黄长河,若猜的没错,心魔在冥京忘川。”
忘川河,孤魂野鬼聚集之处。
也许是心怀一线希望,寻找着什么人。
郑含元统一地界以来,就自封结界,也难怪他们找这么久毫无音讯。
然而郑含元被封印许久,如今的鬼域不知成了什么模样。
“再去看看玄檀吧。”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做。
*
自在门是与云渚完全不相同的存在,云渚放眼望去像一片白茫茫的雪,而自在门却花哨得像富丽堂皇的宫殿,雕栏画壁,仙草名花,处处透出“穷奢极欲”的风气。
殿门柱上雕刻着八个字:“大道随心,自在天下。”
旁边悬挂着十二幅巨大的美人图,据说是柳宜均历经三界见过的十二位最美的人。
十二美人图是柳宜均近年所绘,王心若并未见过。
王心若看着第一幅图,正是九重天永夜中手捧银莲、唇带浅笑的自己,若有所思点点头,“小十一画技有进步。”
望见第二幅图中打扮华丽,神态高傲的柳宜均,略带嫌弃道:“似是美化了自己。”
第三幅图画的是倚在树边饮酒的素袍男子,那身云渚道袍被他穿得放浪不羁,赤纹长剑同他一般斜靠在树边。
王心若盯着那图看了一会,眼神微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打量完后面图画。
“阿修,原来你才排第九,比阿淳还要靠后些。”
一旁正在安静等候的慕容修:……
去找赵玄檀的路上,遇见许多自在门弟子,除却穿金戴银,华丽金贵的弟子,也有许多打扮怪异之人。
受了无数弟子见礼,才被领至赵玄檀修养的宫殿。
之所以不直接飞去,是因为王心若他们压根摸不清赵玄檀会在哪个宫殿住。
他性子变得极快,最长不超过半月,便要换一次居所。
赵玄檀倒是没昏倒,只是卧床修养,他穿着金色寝衣,半躺锦帐之中,正在品尝美貌侍女素手递来的葡萄。
慕容修极不适应赵玄檀寝殿中氛围,不知如何开口。王心若看他眉头愈发皱起,便让他在外等候。
赵玄檀看见王心若进来一瞬间,赶紧把侍女屏退下去,却留下那一盘葡萄。
他一副要下床见礼的样子,急问道:“玄檀见过师姐,师姐何时回来的?”
王心若把他摁回床上,“方才,你少动。”
“师姐怎不修养多日?一回天界便前来探望,玄檀十分感动,也无比愧疚……”
赵玄檀有一双含情桃花目,在他眼中,一分忧色也会漫成十分深情。
王心若呵了一声:“你做的事若有你说的话那般好,我也不会来探望。”
赵玄檀笑容瞬间凝在脸上。
“师姐,你……”
“我怎么?觉得我没以前温柔?没以前耐心?”
“不不,玄檀不敢……”
王心若叹息,帮他捋了捋散落的头发,带着微笑轻声道:“我就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