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激动,想说很多话,想表达很多心情,即使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郑思如静静看着她,看她笑得像小月牙的眼睛,听她有些吃力却生动的言语。
看她笑着笑着,看她一滴泪突如其来地滑落。
源源不断的热泪湿透长睫,染红清瞳。
可她仍是笑着,“如官,恩人,以后,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郑思如唇角微动,用手轻轻拭去她脸上泪水,那手轻落在她肩上,几欲把眼前人搂入怀中。
还是克制住了。
他语气嫌弃道:“小话痨,哭起来丑死了。你快跟我走吧,不然等新郎官回来,可真没命了。”
然而云若的笑容一点点敛下,她眉间泛上愁色,“可我不能走啊。”
“为什么?”
云若叹气,把这几日发生的事长话短说告诉了郑思如。
她留下,是为偿还任掌门的情,履行惊鸿派弟子的职责,不可临阵逃脱。
她若逃走,保不齐更刺激许道淳,万一许道淳再迁怒任掌门和惊鸿派,就麻烦了。
郑思如俊秀的眉毛拧起,耐着性子道:“你不接受许道淳,是因为你明白那情不属于你,是假的。如今你也不喜欢他,却用假意逢迎治他心魔,和他又有何区别?”
云若仔细一想,眼神更加迷茫,“对啊,我这样和他有什么区别。”
见她有所动摇,郑思如继续道:“再说,老任对你恩情大,还是我对你恩情大?若我恩情大些,你就该听我的。”
云若点点头,“是啊,好像也有些道理。”
“所以,别纠结了,”郑思如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去,“快跟我走。”
云若走了几步便停下,她拉住郑思如,“不对,你为什么要带我走啊?”
“当然是抢亲。”
“话本里说,男女两情相悦,女子嫁予他人,才会抢亲之说。可如官,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你为何要来抢亲?”
许是方才二人太热络,郑思如闻言,仿佛被一桶冷水瞬间浇满头。
他身子一僵,回身望她,见她眸光坦诚认真,并无扭捏之态,真的只是在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他脑子有一瞬迟钝。
是啊,他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他们并非两情相悦。
他们只是师门同窗,从前是,这辈子依然是。
他到底有什么理由带她走?
半晌,他喉结滚动,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躁,“你不是说愿意把命给我么?你不跟我走,怎么把命给我?”
拒绝很难说出口,可一走了之也并非云若性格。
她面上带了愧色,扯着郑思如衣袖有些讨好地解释:“如官,对不起,可事总有轻重缓急。此刻许仙君心魔缠身,我不能因自己任性,却把他推下悬崖,给门派招来祸患。待他好了,我就去找你,报答你的恩情!”
“你在哄小孩么?”郑思如将她的手从衣袖上拂开,冷笑一声,“我差点忘了,你是最会权衡取舍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怎么做,你选择的都不是我。你就顾全你的大局,在此等许道淳罢。”
郑思如脸上似覆了一层难化开的冰霜,阴沉得可怕。
云若脾性温和,极少和人产生矛盾,更别说惹人生气。
可云若根本不知道为何郑思如的反应这么大。
“如官,对不起,是我错了……”她无措,只得赶忙道歉。
“错了?嘴上说错了,你会改吗,你会跟我走吗?若不会,认错有何用,不过耍嘴皮罢了!”郑思如却不接受,眼中嘲意渐浓。
云若怔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许是被说中心思,她又羞又愧,面红耳赤,然而无处遁形。
郑思如只觉心中一团火烧得越来越旺,双眸隐约泛起赤色,他转过身,背对着云若厉声道:“我不逼你,我也不做这插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