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哭了,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好像死了娘儿老子似的。
洪氏皱眉:“嚎丧呢你,也不嫌让人笑话。赶紧进去。”
宋家出了个童生,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洪氏可要面子。
“娘啊,你咋就不说她呢?”
周氏难受得要命,就因为老二是个童生,婆婆处处偏心,都要将老二家的惯上天了。
越是这样,她越是要将虹哥儿供出来,等他儿子出息了,她这个当娘的才翻得了身。
“行了你,赶紧进去吧。不就是买了个小媳妇,添哥儿长大了照样要花这笔钱,早晚的事儿。”
洪氏没有理会大儿媳的哭闹,将人推开,自己先进去了。
“娘啊,现在接进门跟以后能一样吗?以后花了那银钱,直接就能下地生娃,传宗接代了。现在接回来,穿衣吃饭,那样不是钱,这能一样吗?”
周氏不依不饶,洪氏不耐,转头道:“敢情那小姑娘买回来就不能干活了,我们好吃好穿还得供着她?也不想想你大房三个孩子,二房一个独苗,你就当多了一个孩子,那来那么多话说。”
洪氏还不到五十,不光身上有一把子力气,熬成婆婆管着宋家这十几口人,说话自然有威严,在这个家里除了宋老爷子,谁个不敢听她的。
提到孩子,周氏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屋檐下的常氏笑着过来,接过洪氏手里的竹篮子道:“娘,你的话说得在理。别看那小姑娘才八岁,席婆子说了,人可勤快了,花那几个钱儿不亏。你看,就我们说话这空档,人都在厨房忙起来了。”
席婆子是镇上的人牙婆,常氏便是通过她的手将阿绣买了回来。
院子里闹得火热,阿绣刚刚端了碗进厨房一直没出来,还真在里面洗锅了。
常氏暗暗得意,小女娃子是个有眼色的。
厨房里果然有一些声响传出,洪氏点头道:“席婆子做事是个实在的。”就是心黑赚得多。
“娘,我就知道找她不差。”
常氏笑,对厨房那边叫道:“阿绣,快打盆水出来,给你奶洗个手。”
“来了。”
厨房里的人脆声答道,不多会便用木盆盛了水出来。
这还是阿绣第一次正儿八经在大家面前露脸,众人看着这个八岁的小姑娘匀是一愣。
这副水灵灵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卖身的小丫头啊。要不是她身上穿着粗布衣裳,头顶两个小丱上空无一物,这娇嫩如花的小脸蛋,还以为是谁个家的千金小姐呢。
周氏先前只顾着吵架去了,也没看清小姑娘长什么样,此时又妒嫉起来。
宋添那个烧疤脸,这小姑娘跟了他不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么,跟她家虹哥儿还差不多。
不对,虹哥儿可不要这样子的,以后做了秀才老爷,取的可是真的千金小姐,才不要这种卖身女。
“奶,你洗手。”
阿绣给这么多人看着多少也
有点不自在,放下盆便默默退到一旁。
“噢,你忙去吧,帮添哥儿他娘做饭。”
是不是做事的人,看几天就知道了。
今儿个宋家的中午饭便是常氏跟阿绣做的,当然初来乍道常氏就是让她烧火打个下手。
到了饭点,在地里干活的宋家男人们都回来了。
宋家在村里也算殷实,经过几代人的发展跟努力,如今到宋会堂手里良田也有十几亩,不光能填饱一家人的肚子,只要不是天灾还会有余粮,换出几个银钱平时办事家用。
宋家早些年供出宋二才一个童生,村前村后有些脸面,不过别的地方跟大多数人家并没有什么不同。
宋会堂刚过五十,干活还是一把好手。他娶妻洪氏,膝下三子两女,活到这把年纪,儿女们都已经成家了。
大儿子宋大才从小跟着他爹干农活,长得人高马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