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边人的危险性毫无所知的太上鸿图顶着一张有些丧气的脸,对楼玄明道:“这里虽离祭台远了些,不过视线还算不错。”
说着,主动将桌上灵果分给了楼玄明几人,自己也取了枚,随手用袖口擦了擦,便咬了下去。
这人倒是有些意思,楼玄明挑了挑眉,看来太上皇族中,也并不全是讨人嫌之辈。
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寒暄几句之后,楼玄明与太上鸿图也未曾再多说什么,只安心等着祭典开始。
随着时辰渐晚,嘈杂议论声也渐渐低了下来,在场之人各自入席。夜色溶溶,孤月高悬,明灯亮起,映得园中恍如白昼。
“陛下到——”
一声拖长的呼喝响起,只见宫女内侍簇拥着太上皇朝如今名义上的掌权者行至前来。
太上殷身形实在不算高大,沉迷酒色而发福的肚子将玄黑的冕服撑起,怎么看都少了几分君王应有的威严。
不过,他也的确只是个摆设罢了。
在太上殷出现之时,席上众多太上皇朝的朝臣俱都起身行礼,就算是个摆设,他们终究还是要敬着的。
至于并非中域出身的修士,自然不必如此,只需抬手行礼即可,他们又不是太上皇朝的臣民。
太上殷对此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坐在这里的,可还有不少修为在渡劫甚至合道的大能,这礼他们敢行,他也没胆子受。
若非久闻太上皇朝霄云帝女声名,对追随于她的天武卫和名刀地阙感兴趣,这些大能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随太上殷一道前来的,还有周天星辰阁众人,却是恰好在半路遇上了。
为首青年身着白袍,袍上以银线绣出星轨,他面上不见什么表情,一双眼幽深难测,其中像是有星河流转。
他便是周天星辰阁神子,沉月。
在他身后,数名周天星辰阁弟子同样身着白袍,有超然物外之姿。
太上葳蕤的目光落在沉月一行身上,如今众人视线都投诸过去,她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
冷眼看着周天星辰阁弟子,太上葳蕤并未贸然动作。
她还算有耐心。
太上殷在美貌宫女的搀扶下于主位落座,看着自己来得整整齐齐的二十多个儿女,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少在子女这一点上,自己比起父亲强上许多。
目光往下,见了下首第一空缺的席位,太上殷面上神情几不可见地沉了几分。
天武卫——
天武卫上下连太上非玦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他这个除了贪花好色什么也不会的儿子。
对此,太上殷心中自是极不痛快的。
不过如今天武卫大将斛律已是合道大能,即便太上非玦当面,对他也需礼让三分,太上殷这个有名无实的帝王在他面前,就更不要想摆什么君上的架子。
朝中上下皆知,斛律效忠的,始终只有已经离开的太上霄云。
如今祭典时辰未至,斛律便也还没有到,毕竟他一向不喜与人交际的场合,从来都是踩着点儿到的。
少看那武夫两眼,自己还能顺顺气,太上殷压下心中不悦,同一旁坐下的沉月叙话。
目光不住往他身后容色上佳的周天星辰阁女弟子身上瞟,不过碍于身份,也只能看看罢了。
就在这时,已经入座的二十三皇子忽然站起身来。
在众人都跪坐下身的情形下,他这般举动看起来实在很是显眼。
楼玄明看了濮阳鸾一眼,觑着她嘴角些微笑意,立时便明白这与她脱不了关系。
阿鸾的三十三重光明境果真是越发进益了,他饶有兴味地望向前方,不知这会是怎样一出戏码?
在场众人也俱都看向身着皇子冕服的青年,只见他一张脸被酒气浸染得通红,脸上挂着垂涎笑意,让人看得心中生厌。
任此番天武卫祭典礼官的朝臣顿时被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