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地指责现实生活中生活与地位都比自己强上一大截的人的地方,唯有网络。也就只有在指责这些自己平时连见都不可能见上一面的人时,红眼病和柠檬精们才能稍微找到心理上的平衡。
所以人们喜爱吃瓜,热衷于看光鲜亮丽的人的身败名裂,津津乐道着每一个“反转”,动辄就以最严厉的态度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评判别人的“三观”,给别人扣上“正能量”、“负能量”的大帽子。
有多少人能明白世界非黑即白?世间非对既错?又有多少人能在信息的洪流里保持独立思考、不被人带跑的发声?
话虽如此,叶棠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骂醒键盘侠。她也没想过要去说服每一个人赞同她的理念。她会骂人,仅仅是因为气不过。
网友能逮着看不顺眼的人就骂,她为什么不能骂回去?和着隔着屏幕,殷斐时是公众人物在明,网友们都是匿名在暗,殷斐时就活该单方面地承受网友们的恶意了?
“殷斐时,站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忙着看陈晚卿怎么背叛亲妈,抖出亲妈恶行的时候,叶棠皱眉道:“别人骂你几句你就屈服了?因为有人骂你,所以你就有错了?”
“我……”
殷斐时讷讷。叶棠瞧他的目光是真的很像一位恨铁不成钢的母亲。他沐浴在这种目光中,念头还没上来,只能感觉到自己虚弱的身体在颤抖个不停。
“你穿女装怎么了?女人不能穿男装么?”
“你喜欢男人怎么了?女人不能喜欢女人么?”
“撇开男人女人的不谈,做人怎么就不能自己选择自己穿什么做什么打扮喜欢什么人了?在你心里,你自己的想法难道还没有别人的想法重要?别人几句骂,就能压垮你的脊梁毁了你的心神了?”
“要真是那样,你也不用起来了。爬着吧。”
“活一辈子只为迎合他人的东西也只配当牲口爬着。”
叶棠说罢把平板塞进了殷斐时的手里。殷斐时随时能中断直播,而她准备从殷斐时的卧房离开,去客厅拿了自己的外套和包就走。
“等等……!”
放开了平板,殷斐时手脚并用,几乎是用尽身上所有力气才抓住了叶棠的裙摆。
被甩飞出去的平板还在直播,却因为滑进床底只能拍到殷斐时的床底。
“我、……”
殷斐时发出了低低的泣音。
“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从心。”
叶棠吐出的音节很短,殷斐时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直到叶棠半回过头来望向抓着她裙摆的殷斐时。
“如果不想为别人而活,那就遵从自己的心。”
“怎么做才对,只有你的心才能决定。”
叶棠说完从殷斐时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裙角,又要走。
殷斐时狼狈地想要爬起来,又摔回去,但这次他没放弃,硬是撑着无力的身体,用力拽住了叶棠的手。
“可我是个异类……!我不正常、我怎么知道是对的?!”
叶棠一只脚已经迈到了门外,床底下的平板几乎快录不到她的声音了。
“至少我不觉得你是异类。”
穿越过那么多世界,见过那么多人,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叶棠心中自有一套道德标准。
“是,你喜欢你发小,一个同性。但你去故意掰弯你发小了吗?你故意去拆散你发小和他女朋友、他老婆了吗?你去勾.引你发小出.轨了吗?你去强.暴你发小了吗?都没吧?那你不是好好地遵守了公序良俗么?”
“你这算什么异类?”
掷地有声地说完,叶棠这次是真的不再停留。
她得去给人付钱了。
陈晚卿虽然是殷顺敏的亲女儿,也能偷溜进她妈妈的办公室,但她不可能在没有殷顺敏授权的情况下打开殷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