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并不看他,语速极慢,慢的好似每一个字都是艰难地送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继续说:“朕已经安排好了大船,现在就送你走。你去那边安心住着,等你好了,朕就去接你。”
裴质呆呆地看着他。
“朕保证,一定去接你。”
裴质沉默片刻,突然奋力挣扎。平时殷瑜让着他,他或许能占些上风,现在殷瑜铁了心不动,那手就是铁钳,他撼动不得半分。
“砸雷,我要跟他说话!”
“已开启。”系统道。
裴质急道:“你少骗我,我是谁,神医皇后,我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身体还有没有事?”
殷瑜咬牙:“朕说你有,你就有!”
“你是不是要亡国了?”裴质问。
殷瑜冷笑:“朕怎么会亡国,你想多了。”,
裴质立马反应过来,更加奋力地挣扎:“你是不是也中毒了?”
在
“不是。”殷瑜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抬手,将他朝地上狠狠一摔。
他本能地扑腾翅膀,虽然摔的有点疼,倒是没什么事。
“朕要大婚,要迎娶三宫六院,要传承皇家子嗣。”殷瑜神色冷淡,话语仿佛猝了毒,“你还不明白吗,朕不可能跟你一只鹅过一辈子。”
裴质扬起鹅脸,看着殷瑜,一动不动。
“你这只鹅能干什么,伺候不了朕更衣用膳,又无法侍寝,甚至我们说话都困难!朕长年跟你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朕?”
殷瑜转过身,抬手:“来人,把这只鹅给朕赶出去。”
越竟皱了皱眉,伸手去捉裴质,后者呆呆地被抓住,抱了出去。
眼看着养心殿越来越远,裴质忽然回了神。他不能这么被抱走,渣皇帝说不要他这只鹅,就能不要了?
裴质猛然飞起,从越竟手里挣脱,一路跌跌撞撞奔着寝宫跑去。宫人们都要去追,越竟却抬手制止。
“陛下有旨……”宫人们还要追。
越竟笑:“它有病,你敢碰?”
一句话,宫人们纷纷后退。
裴质飞快地跑回寝宫,不等殷瑜反应,一巴掌拍掉殷瑜脸上的面纱。他看见那张脸,僵住了。
殷瑜的下半张脸像是沉淀了墨汁,皮肤皲裂,像是一处干裂的黑土地。
“你别看,朕不好看。”殷瑜赶紧转身。
裴质飞到他肩膀上,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好不好看?让我看看你中的毒?”
“别碰!”殷瑜急忙打开裴质的嘴。裴质不依不饶地缠上去,见殷瑜实在不配合,拿了颗雷将所有人定住,包括殷瑜。
他爬到殷瑜胸口,仰头去细看殷瑜的脸。皮肤失水,脸部聚集毒气,喉结红肿,脖子粗了不少。他用嘴掰开殷瑜的唇,看了看舌苔,果然呈黄色。
“你中了血鼠疫,这是一种靠□□渗透皮肤传播的瘟疫。”裴质看了看周围的宫人,都没什么事,他分析说,“你从我身体里拔、出来那根针,就必然会感染了。”
那针虽然极细,但拔、出来也带了裴质的血。
殷瑜神色焦急,裴质知道他担心自己,赶紧说:“你放心,我病好了,就再也不会感染这种瘟疫了。”
殷瑜神色放松不少。
眼看着一刻钟也要到了,裴质又用了一颗雷,要二人沟通无碍。这样,殷瑜不但能听懂裴质的“嘎嘎”叫,也能在定住身的情况下,开口说话。
“朕已然移情别恋,你赶紧走!”
裴质一翅膀拍他脑袋上:“还疯是不是?你是不是怕自己没得救了,怕我伤心,所以要打发我走?”
“不是。”殷瑜还在嘴硬。
“这个有救,我有法子!”
看着裴质充满希望的豆子眼,殷瑜不想他再白忙活,终于坦白:“朕问过御医,朕中毒已深,药石无医了。”
“普通药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