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和日本的海贸兴盛起来之后,昌国县如今已然成为了大港,赵顼大笔一挥,改名为昌国军。
龙继才这个当年的苦逼县令,坐地升迁,如今也是五品知州了。
州衙还是那么破败,龙继才还是在自家家中办公。
岛上除了学宫、灯塔,反倒是高丽会馆和日本会馆修得富丽堂皇。
三月也不是淡季,南下的大船年初就走了,六月才会回来,不过马上就要进入石首鱼季,无数海船开始在昌国三岛集结,准备打鱼。
如今的舟山群岛,日子过得可是太滋润了。
就是三岛如今还没有出过进士,让龙继才对岛上的学宫有些不满意,琢磨着怎么去杭州骗几个学问家到岛上来。
比如那个曾经晕船吐得生死不知的郑侠郑介夫,给龙继才的印象就非常深刻。
正琢磨间,海生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叔,叔啊!海上来了一艘怪船!”
“什么怪船?胡说八道!”龙继才珍惜地整理着自己身上的绸袍,红色的绸缎代表着他是这三个岛上的最高长官:“这些年见到的稀罕事儿还少了?海生你也是跑过蕴州跟高丽的人,现在是我一州司马,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
“不是啊叔,那船,那船冒着烟,没张帆还能跑得贼快,还不怪?”
龙继才吓了一大跳,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年前蒙转运司和市舶司召见,去杭州见识了一场,听闻我大宋太湖之上有一种自行船,如今跑漕运也甚是便利,莫不是它?”
龙海生不以为然:“漕船才多大个?海上来那艘可是夔州型!”
龙继才这下坐不住了:“是什么旗号?”
“倒是宋字牙旗。”
龙继才跳起来一巴掌拍到龙海生的脑袋上:“宋字牙旗那就是我大宋的战舰!你个大宋昌国军防御使,怕大宋战舰?我踢死你个不知长进的家伙!”
叔侄俩正在院子里鸡飞狗跳,门口突然探出一个脑袋:“请问,可是昌州太守当面?”
龙继才正揪住龙海生的后衣领,乌靴还停在半空,闻言扭头,表情顿时变得又惊又喜。
叔侄俩一同发出声惊呼,连滚带爬跑到那问话的少年跟前,一人抱住一支大腿哭喊起来。
就听海生哭道:“少保爷你终于来看我们来了……这些年我们可想死你了……呜呜呜……”
龙继才也满脸鼻涕眼泪,抱着少年的大腿死不松手:“少爷果然是仙卿道侣陆地神仙,返老还童之后,模样比当年还要年轻啊,可怜继才就老了呜呜呜……”
少年正是扁罐,连同门外的赵孝奕和陈桐,都被这叔侄俩的表现搞得一脸的懵逼。
三人第一反应就是——事发了!
赵孝奕轻咳一声,内心慌得一逼,面上却稳如老狗,反过来一声大喝:“龙太守!你还是朝廷命官!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赵孝奕是宗室子弟,当今陛下的亲侄儿,声威一拿出来,果然吓了龙继才一大跳,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整顿衣裳:“下官……下官知昌国军龙继才,参见……呃,未知三位郎君如何称呼?”
赵孝奕大咧咧地一摆手:“我姓赵,叫我团练就行了。”
龙继才心中噗通乱跳,这尼玛,这么年轻的团练使,又是姓赵,再偷偷一看那位的穿着,看似朴素,可袖边衣带用的是大花彩缎,腰间还挂着个……我的天,金鱼袋!
大花彩缎镶边,看不懂具体的花色,但是花纹工艺却是自己没有见过,似乎是……传说中的缂丝?
这位是大宋宗室!落地就封小使臣,三迁团练,七迁节度那种!
龙继才赶紧邀请几位进屋里奉茶。
赵孝奕大模大样,貌似不经意地直接坐了主位,捧起茶碗,看着贝壳镶嵌的院墙:“还真是靠海吃海,贝壳都能拿来砌墙用。”
扁罐和王彦弼见龙继才这番小心翼翼奉承的做派,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