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鞋事务也繁多,要跟同学文会,每五天要陪皇子读书,要去理工学院学数理化,要去各个厂房、庄子实习金工、农事,还要经常完成苏油的加课,去中牟三县考察调研,总之十天半月不着家也是常态。
陈桐作为扁罐的铁杆,这些事务经常是两人一起完成的,一起的常常还有王彦弼。
舒国长公主刚开始还有些不放心,这么些年下来渐渐也就习惯了这种状态。
几个孩子精熟世情,明了时务,可谓文武双全。
眼看十四就是成年人了,小户里边翻年就该成家立业,真没啥不放心的。
结果就是三月里扁罐禀告石薇,要和椅子去三县考察水稻和小麦种植成效,之后几天不见踪影。
过了五天,中牟庄子管事进城来送鱼,顺便跟石薇禀告庄务,石薇才知道俩少爷压根没有去过庄上!
石薇遣人寻找,绿箬动用市井力量搜寻都无果之后,石薇立即托石富入宫,禀告了赵顼。
赵顼也是大惊,命皇城司详加探查,才有了今日的对话。
郑穆赶紧将目前掌握的情况禀告赵顼:“二月十二日,苏朝请和陈通直……”
赵顼不耐烦地挥手:“就说苏少爷和陈少爷!”
“是。”郑穆从善如流:“两位少爷在京中都有神童之誉,平日里周济贫苦,凡事亲力亲为,在百姓里边口碑极好的,也从未听说过和谁有过仇怨。”
“要说起来,今年二月十二日,苏少爷和陈少爷,在内书房与徐王之子赵孝锡起过一场争执。”
赵顼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因何争执?”
“都是学问之争,下属也不太明白,大致是苏家少爷告诉团练说地球是个大……大球体,团练回到家中,又将此事告诉了王府坐师郑雍。”
“结果好像是挨了一通申斥,地球说被郑师斥为邪说。团练感觉受到了欺骗,在内学署与两位公子争执起来,两位公子找了很多……额,证据,其中涉及月食之类的天象,小臣不敢妄究其详,总之团练只是不信。”
赵顼说道:“郑雍迂夫子,自身都学问不精,如何当得王子师?我那弟弟笼络的这些名士,可真是呵呵呵……”
郑穆不敢接茬:“之后也就没事儿了,到了二月二十,苏家少爷禀告国夫人,要去考察田亩,之后到二月二十五,国夫人发现两位少爷没有去庄上,事情这才为大家所知。”
“大家又寻了两日,杳无音信,这才作慌了,告知了陛下。”
“经过皇城司多方查证,我们也发现了一些线索。”
“二月二十日,苏少爷和陈少爷,哦,还有曹王长子濮州团练使,三人结伴在万姓集大肆采购,物品包括了行囊、成衣、罐头、水壶等等,都是出门行脚的物事。”
赵顼眉头又皱起来了:“还有赵孝奕?”
郑穆说道:“是,不过我们也没有探查到三位少爷的行踪,不过四通商号禀告了一件蹊跷事儿,当日陈留转般仓火车站,有力夫见到了三位郎君,衣着普通,不过身量形容,似乎……便是三位少爷。”
赵顼松了口气:“到底是发现几个淘气了。”
郑穆不敢说死:“后来又查到,三位郎君当日用了四通的凭信,冒充舟子,操作四通商号用作票据运输的快银船,沿着汴渠往杭州去了。”
“四通票据至关紧要,所涉及钱财遑论万千,发现快银船被冒名驶走后,不由得大惊。”
“于是打电报往杭州询问,得到的回报却是票据已经正常送达,尽皆妥当,负责的郎君业务熟悉得很,熟练地办理好了交接,不像是歹人。”
赵顼手扶脑门,有些哭笑不得:“之后呢?”
郑穆说道:“之后……三位郎君又利用皇家理工学院研究员的身份,混进了上海务,伪造了二十一节度试航的调令,征调了刚刚打造好的夔州型纵帆船——左旋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