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旗鼓相当,因为刚才几式,朴问能感觉出对方气势又增长了几分。
他自认为一开始就了解对方底细,也想好了如何克制对方,不成想现在反而被对方将了一军,现在哪怕对方不和他打,光是在一旁打空气恐怕也可以攒出滔天杀意。
赵之逸此时心中也很苦涩,击打石头带来的气势,自然无法与杀人相提并论,而且从刚刚二人第一次碰撞之后,他为了保住气势,强行稳住身形,不退反进,造成内机混乱,现在他胸口还憋着一口血没有吐出。
但他又偏偏不能吐,若是吐出,就泄了气。
越是被对方针对,就越憋屈,越是憋屈就越想吐血,如此循环下去,等打完这一场,恐怕少数也要呕出几十两血了。
强行压下心中杂念和体内的伤势,赵之逸再进一剑,一剑复一剑,接连使出两式,朴问眼看阻止不了对方积攒气势,便干脆选择正面迎战,刀刃与剑尖一次又一次碰撞到一起,赵之逸宛如没有感觉一样,每次激烈的碰撞之后总能不退反进。
朴问虽然不想和对方拼命,但自己若是退了,岂不是更涨了对方的威风,于是也学起了赵之逸,以伤换攻,久而久之,二人脸上都泛起了不健康的红晕,胸中皆都憋着一口老血。
终于,在赵之逸前十二式剑法用完,收剑入鞘之后,朴问瞅准时机,一个垫步后撤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直接跳到了十步开外。
二人相视一眼,随后似是约好一般,皆都俯身吐起血来,赵之逸这边显然严重一些,地上那摊血也比对面要多。
“憋的很难受吧。”
“你还不是一样?”
二人言辞互不相让,赵之逸每向前一步,朴问便退后一步,使二人之间的距离始终都保持在十步开外。如此反复几次后,赵之逸干脆将持剑的双手放在背后,冷冷看着对方。
对方一直以为清楚自己的底细,但,这最后一式真的只有十步吗?
朴问一直谨慎盯着对面的人,那范围只有十步的剑气他可是亲眼见过,他可不会自负到以为自己能撑住,若说强撑,那最多也不过比平常人多撑几息,最终还是逃不了被剑气分尸的命运。
就在这时,朴问突然眼神一凛。
不好!
这不是他作为武者的感觉,而是确有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向他袭来,剑气犹如实质一般,所过之处地面直接被犁出一道口子。
他不知对方如何将原本十步的范围扩大了,但剑气却是实打实地朝他来了,速度之快瞬间便到了眼前,来不及躲避的朴问只得抬刀抵挡。
预想之中的撞击并未到来,而是犹如清风拂面一般飘然而过。
怎么回事?
“我的剑气确实只有十步。”耳边传来的声音,令朴问不禁汗毛倒立,就在他刚刚刚抬刀抵挡的功夫,赵之逸已然来到他身边。
战斗之中,哪怕一瞬间的失误也是致命,朴问两眼通红,双腿急速发力想要后撤,一旁的赵之逸却如跗骨之蛆般欺身上前,紧跟朴问。
“草芥!”
赵之逸轻声吐出两字,落于朴问耳中,却如晴空霹雳,剑气以赵之逸为中心扩散开来,只一瞬,便将身处十步之内的朴问卷了进去,紧接着血花炸裂,朴问如一朵妖艳的花朵,在空中绽放开来。
“对不起,月饼,不能带你去中原了。”
这是朴问心中最后的哀叹,随即,一滴清泪自他眼角滑落而下。
……
“阿娘,你在干嘛呀?”
“问儿乖,阿娘在刺绣。”
传闻人在死前,一生的经历都会如跑马灯一般从眼前闪过,如今的朴问就是如此,明明死亡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但在他这里却无限拉长了。他眼前浮现出一对母子,母亲正嘴角带笑低头做着刺绣,一旁的孩子则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绸缎上的图案。
“阿娘,你绣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