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进来吧。”
随即,两名官兵抬着一个不大的木箱走了进来。
连黎缓缓起身,先是绕着木箱转了一圈,随即朝着脸色泛白的吴达说道:
“吴知府可知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郎官大人说笑了,下官怎会知道箱子里是什么,我与那贺岚心生嫌隙已久,他给我送东西,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请大人明察。”
连黎微微一笑,挑开箱子,其内是一座黑漆漆的铁佛,吴达见状不由松了口气,却听对面年轻人继续道:
“吴大人跟贺知县有嫌隙,这点本没什么奇怪,就算是我也同样跟朝中许多老臣不对付。但据连某所知,怀庆府下所有属县的县令似乎都跟吴府台你有仇,竟都选在正月十五这天来栽赃嫁祸于你。”
连黎话音刚落,几十个身背火铳的官兵抬着十余个木箱走了进来,箱子被一一打开,金银珠宝珍奇古玩数不胜数。
连黎顺手拿起最开始那尊铁佛,右手轻轻在上面擦过,一抹诱人的金色显现出来,连驸马搓了搓手上的黑漆,自言自语道:
“就连佛陀,都被你们这帮人给染黑了。”
说罢不待对方反应,一挥手,几名官兵便上前将其拖了出去,惊慌失措的吴府台第一时间就是想朝自家兄长求救。
只是当他撇过头才发现,那位曾令整个中州大小官员都跪拜的副都御史,此时竟默默跪了下来,口中的话语也简单至极:
“微臣知罪。”
……
望着这位全程都没说几句话的三品大员,若是抛去自己的立场,连黎个人还是很敬佩对方地,不攀援不依附,这些年愣是靠着政绩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吴知府这些年纵容下属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想必御史大人也很清楚。
记得之前我刚当上监察御史那会儿,就听闻了不少有关吴通大人的事迹,只是本官实在想不通,如此铁面无私不近人情的一个好官,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田地?”
连黎话音刚落,府外便传来一声枪响,吴通身躯也随之一颤。
这便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连黎面无波澜转过身,静静看着墙上那幅画,对一个文人来说,唐寅的墨宝的确很有吸引力,驸马爷微微一笑,摇摇头道: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贪官。”
……
御书房内,顺帝一如往常批阅着折子,这时,一袭白衣轻轻推开房门,来到天子身边。
“暗卫又传回消息了?”顺帝头也不抬道。
女子点点头,“连郎官在怀庆府杀了府台吴达,副都御史吴通被押解入京,你打算如何处置?”
“怀庆府这次一下能空出不少位置,就让南阳府的何温前去接任吧,他要带什么心腹随他好了。
至于吴通,也别押送回京了,让他待在老家种红薯,正好体会下田地对百姓的意义。”
女子忍不住面露笑意道:
“你这样好吗?何温好不容易刚把南阳府经营得像样了,转手就又要将他调走。”
顺帝闻言也不由笑道:
“如今朝廷清廉又能干的官员不多了,能者多劳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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