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小贩气势汹汹道。
“我是谁?”
面对小贩的询问,刘卢明突然笑了,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只见他昂首挺胸,颇为自豪道:“本人刘卢明,乃是军械厂厂长,官职正八品。”
小贩闻言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毫不留情嘲笑道:
“哈哈哈, 这世道,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说自己是个官。”
刘卢明不愿呈口舌之快,只是朝一旁的女子略一施礼,“这位小姐,你若不想买,只管走就行,这种人不用搭理他。”
那女子见有人替她解围,表情放松了许多,她转过身朝刘卢明微微一礼, 小声道:
“谢谢公子,这些银两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那人看着不像是个好惹的,我不想公子为了这点钱与那人交恶。”
“哈哈哈,没事的,量他不敢做什么,毕竟我爹可是……”
只是没等他说完,那小贩直接冲将过来,一把抓住刘卢明的领口。
“让你坏我财路!”
随即就是一拳……
“所以,这就是你顶着个熊猫眼的原因?”
刘卢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这事说出来确实有些丢人。
“那你是想让我帮你去找回场子?”王柄权继续问到。
“没有没有,场子我爹已经帮我找回来了。”
“恩师可以啊!”
王柄权已经见怪不怪了,刘阁老四十多岁生儿子,六十多岁坚持爬山,中途还能把崴到脚的刘卢明背回来。
就这体魄, 打赢一个二十多的青壮年, 很是合情合理。
刘卢明似是看出了王柄权的想法,连忙解释道:“王兄误会了,我爹是斯文人,他直接找到了那小贩背后之人,然后就处理好了。”
“怎么处理的,刘老把那人做掉了?”
“我爹只和我说处理的很干净,具体情况没说。”
处理的很干净?王柄权脑子不知怎的,浮现出一幕画面:
年逾六十的刘阁老,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双手各持一把大砍刀,杀到那人家里。
……
要不怎么说王柄权脑洞大呢,其实真实情况是,当刘卢明顶着一个熊猫眼回家后,他老子问他怎么回事,刘卢明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年过六十的刘阁老当即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儿子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到外面给别人哭丧,忍不住打了几下,再没舍得动一指头,现在可好,被一个卖扇子的打了个乌眼青。
老人家气不过, 当晚就找到自己门下几个刑部官员,让他们务必严查。
这一查不要紧,竟查到了某位从一品的平章政事,最最赶巧的是,这位平章政事将要顶替的位置,正是刘建柏的。
那官员也是够倒霉的,满京城的一品大员,掰着指头数都凑不够十个,可他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偏偏就得罪了其中资历最老的那一位。
这位大员得知这个消息后如坐针毡,朝廷一品大员总共就那几个,他若想晋升,除非有人主动归隐,并且临走前再对他推荐一番。
这个大员为了这个名额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刘阁老出了名忠于江山社稷,所以这位大员为了讨好他,愣是十数年如一日的兢兢业业,连红包都不敢收,虽然是做给刘阁老看的,但也实打实做出了不少成绩。
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不久前,刘阁老就在早朝时提到了隐退一事,并着重推荐了这位卢姓平章政事。
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
名为卢劳定,私底下却被同僚戏称卢老牛的平章政事,连夜带着小舅子登门赔罪,可最终却连门都没捞着进。
在门外呆着足足一个时辰后,才得到管事的答复:“老爷说了,此事明日早朝再议。”
卢劳定听闻此话,直接从头凉到了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