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只不过他的手段不会再如此温和。
是的,温和。
在霍握瑜看来,他做的这些还只停留在温和的阶段。
霍夫人浑身颤抖,不管过去几天,始终都没有办法从听见儿子的声音在手机里传来那一刻的手脚冰凉里回过神来,她完了,她真的完了,她满脑子都是这句话。现在告诉她,这还只是霍握瑜比较温和的手段?他是想怎样?
只这么想一想,霍夫人就怕的不得了。真正让人恐惧的,永远是那只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落下的靴子。
至少短期内,这个教训足够成为悬在霍夫人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让她再不敢和霍握瑜作对。
霍一栖的选择也十分刚烈,他不只没有放过唐莉、杰西卡,连所谓的为了他好的生母,他也是恶心的。
杰西卡对他做了什么,造成了怎么样恶劣的影响,是有目共睹的。霍一栖不是什么内心纤细脆弱、要死要活的人,他也在那事之后恢复的很快,表现的十分强势,但那却并不代表着他的痛就无足轻重!
而他的生,却妄图让他和那个带给了他如此伤害的女人订婚。是他出现幻听了,还是她疯了?这种没有逻辑的“三全其美”,她是怎么异想天开想出来的?简直不可理喻。
霍一栖根本不想就这个事与霍夫人纠缠,也没了什么遇到生母的复杂情感。他宁可不知道霍夫人就是他的母亲,之前那些年对失踪的生母的幻想与期待,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霍一栖不是一个做事会后悔的人,但这一回他真的得说,他很后悔过去竟然还好奇过自己的母亲到底怎么样一个人。
霍一栖干脆利落请了最好的代理律师,把唐莉和杰西卡告上了法庭,下一步就是证据确凿、送进监狱。不管她们怎么哭天喊地,霍一栖都不为所动,他不接受求情,也不想听什么这背后感人至深的故事。
他不是圣父,他就是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连年都没过,霍一栖就准备打道回府启程回去S市了,短时间内,他都不想再回到B市。他宁可一个人孤独在的S市过个清净年,也不想在看到霍夫人的嘴脸。
就在霍一栖离开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他终于在霍家与霍夫人见了一面。
这些都写在了霍一栖老年之后的回忆录里,那是他终于有勇气去直面、并接受这段往事的表现。那个夜晚,霍夫人对他说了很多,又是默默垂泪,又是无怨无悔的。她诚恳知错的样子,说真的,马上就要打动霍一栖了。
直至,霍夫人自己作死,又忐忑不安的多问了霍一栖一句,你会把这些告诉霍先生吗?
霍一栖说不上来自己在这一刻的感受,就像是灵魂离体,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目睹着这可笑又荒诞的一幕。
一个刚刚还口口声声对他说,她很内疚,她这辈子最痛苦的事就是与他分别的人,如今又说,希望他能再忍忍,她还不能把他的事情曝光出来。宛如他们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关系。
霍一栖的心彻底凉了。
他的灵魂仿佛是站在一个俯视的角度,透过光怪陆离的新世界,看到他的躯壳对枉为人母的霍夫人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我的母亲早就死了。”
霍夫人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仿佛不堪打击。
霍一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快乐,当然,也没有什么难受就是了,对面真的就只是一个陌生人,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她既然觉得自己痛彻心扉,那就继续痛下去吧,他的母亲早就死了,霍夫人又与他何干呢?
霍一栖强行送客,再不听霍夫人说一句话。
等关上门之后,霍一栖就马不停蹄的收拾起了行李,想要离开霍家。他真的一刻也住不下了,因为这间大宅让他觉得恶心,仿佛处处都透着霍夫人那样的虚伪。
他宁可在机场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对付一晚,也不愿意再在这里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