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膝盖坐了下去。
林北辞一把推开钟溪,表情冷冷的,带着怎么都抹不去的戾气:“起开。”
钟溪拽进他的手,不让他再去找人打架,低声说:“我看到已经有人进去保安室了,等会保安就要过来了,还是先走吧。”
在钟溪看来,这种两拨高中生打架和小孩玩过家家高级不了多少,没必要因为这事儿又闹到警局里去。
林北辞眼睛都不眨,细看之下眸瞳中似乎还有着隐隐血色:“我不。”
钟溪怕他再打下去会出事,不由分说抓着他的手,强行把他从校门口带走了。
林北辞一走,对面老大又被踢得半天起不来,小卷毛他们也十分有眼力见,在学校保安到来之前扬长而去,深藏功与名。
钟溪牵着林北辞手从一条小巷子里穿过去走到主街,五分钟后林北辞才逐渐冷静下来。
他刚刚出了一身的汗,被晚风一吹,整个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突然感觉有点冷。
林北辞浑浑噩噩地跟着钟溪又走了两步,脚步突然一顿,有些迷茫地看着钟溪。
钟溪见他清醒了,偏头看他:“好点了吗?”
林北辞慢半拍地回想起自己当着钟溪的面干了什么,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轻轻颤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钟溪没忍住,轻轻把他揽在怀里:“没事,别害怕。”
林北辞本能想要回抱住他,刚抬起手就想起自己这双手刚刚还在打人,他手指猛地一蜷缩,缓慢缩了回去。
他点点头,勉强一笑:“好。”
钟溪问:“小腿还疼吗?”
林北辞被踹了一脚,刚才迷迷瞪瞪走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神智一恢复,他才后知后觉到疼来。
见林北辞一皱眉,钟溪就知道他疼得不清,无奈叹了一口气,说:“来,我背你。”
林北辞一愣,连忙往后面单腿蹦了一步:“不不不,我能走,我能回去。”
钟溪说:“怎么回去?单腿蹦回去?”
林北辞被噎了一下,最后半推半就地伏在了钟溪的背上。
钟溪背着他往家的方向走,边走边问:“还想吃小蛋糕吗?”
林北辞蔫蔫地趴在他背上,轻轻点点头:“想吃。”
钟溪:“那我把你送回家,再去给你买好不好?”
林北辞说:“好。”
钟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北辞说着话,唯恐他想得太多,再把自己想自闭了。
走着走着,钟溪突然感觉到一滴水从自己的脸颊落了下去。
他一愣。
林北辞伏在他背上,悄无声息地哭了。
上次林北辞哭,是因为被家人恶待的委屈,现在却是对自己的厌恶和悔恨。
被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挑动情绪地对人加诸暴力,林北辞觉得自己的本性一定是恶劣且让人厌恶的,连他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但是每次这个时候他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就好像,无论他做多少努力,根本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本质上就是如此不堪的人。
他当着钟溪的面显露出自己如此难堪的一面,但是钟溪看起来似乎比之前对他还要好,这让林北辞产生一种近乎惶恐的自卑。
他觉得自己不配钟溪这么对他,但是又不舍得开口让钟溪离开。
“钟溪啊。”林北辞轻声说,“你是不是总有一天会和我分开?”
钟溪脚步没停,声音极轻,仿佛是害怕吓到了他:“不会的。”
林北辞似乎轻笑了一声,但是眼泪又掉了下来:“好。”
我信你了。
就算是骗我的,我也信了。
钟溪背着他回到了家,林北辞已经恢复了平静,乖乖地被放在沙发上。
钟溪洗了毛巾让他擦擦花猫脸,又拿出药酒来坐在小凳子上,说:“脚。”
林北辞边擦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