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也是冲着他们杨家来的。
时至今日,他们家谁不对薛煦州恨得牙痒痒的,便是他也对薛家略有微词。若非今日许殊跟他们说明了这背后的真相,他都还会怨薛煦州那小子不守信义,两家定然会生出嫌隙,关系再不复从前。
许殊见自己说完了那番话,定北侯一直不接话,而是凝眉沉思,就知道,他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而且啊,搞不定还会脑补不少,这是聪明人的通病,喜欢想太多。而且因为聪明,还往往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她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
稍许,定北侯抬起头,面色恢复了初见时的和善:“贤侄媳所言甚是。不过薛家有你,定能无恙,贤侄媳着实不必过于忧虑。婚姻之事讲究缘分,是我家大孙女与薛将军无缘,此事就此作罢吧。薛将军大喜,若是贤侄媳不嫌弃,老夫还要来讨一杯喜酒,沾沾喜气!”
听出他态度的转变,许殊也乐见其成,笑道:“这是自然,侯爷若能来,敝府蓬荜生辉!只是我先前所说的事,侯爷以为如何?小子虽不才,但有一颗赤诚报国之心,已请缨前往边疆!”
定北侯很是意外:“煦明也去了边疆?”
不是一直舍不得吗?
许殊含笑解释:“是啊,他不小了,也该担起身上的担子了。”
这话就说得有点意思了,薛家有薛煦州支撑家业,何时需要薛煦明承担了?
定北侯觉得这里面可能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回头得找人打探打探。心里百般想法,他面上不显:“这些事由得她爹娘老子操心去,我个糟老头子就不再多管闲事了,省得惹人厌!”
许殊听懂了他的婉拒,也不奇怪,杨家不要面子的啊,哪可能轻易将大孙女转而许配给薛煦明。反正她来之前就想好了,能结亲是最好,毕竟这会儿姻亲是最可靠的联盟方式之一,不能也没关系,消除了两家的误会,修复好了关系就成。
如今看来效果不错,定北侯已经对太子生出了不满和怀疑,只要再瞅准时机添一把火,杨家迟早会倒向薛家。
她笑盈盈地说:“侯爷所言甚是,侄媳今日叨扰许久,也该告辞了!”
定北侯没有挽留她,但亲自将许殊送了出去。
这让躲在暗处打探消息的各家探子都傻了眼。定北侯什么身份,三朝老臣,资历身份摆在那儿,便是许多朝中重臣登门拜访,也很少见他亲自送客。而薛夫人不过是他的晚辈,这次去还是退婚,打杨家脸的,老侯爷非但没动怒,还破例送她,真是让人看不懂。
别说其他人了,就是薛煦州这个亲儿子也非常意外。
坐上马车,咳了两声后,他便好奇地问许殊:“娘,你跟老侯爷说了什么?”
他以为今天又要挨一顿的打的,不曾想,一点事都没有,杨家竟轻轻放下了这事,解除婚约意外的顺利。这让自打回京之后就一直不大顺的他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许殊斜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说什么?是老侯爷心胸宽阔,不与你小子计较!”
薛煦州不大信,但能顺利解除婚约总归是好事,他也没多问,只道:“儿不孝,劳母亲替儿奔波!”
许殊神色淡淡:“知道我替你善后受累了,以后就少惹这些麻烦。儿大不由娘,我也管不了你了,这门婚事是你自己求来的,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自己跟管家商量去,我一概不过问!”
“娘……”薛煦州心惊,想说这不合规矩,哪有娶媳妇当家主母不出面的,可看许殊一副倦极了,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只能闭上了嘴。
他很清楚,对于他跟瑶瑶的亲事,他娘非常不满,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不错了,指望她劳心劳力操办,无异于天方夜谭。罢了,这次就委屈委屈瑶瑶,他以后会加倍疼她,补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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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府发生的这一幕,很快也传到了太子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