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男人缓缓支起身,薄唇干裂,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更可怕了,唯独眸光炽灼,慑着逼人的戾意,当听到视频后面只说交易的卡号,没有提到地址,他刷地掀开被子起身穿鞋,躺了太久,动作仍然矫健。
肖慧震惊,就见他握着手机,到沙发前去穿外套,一下子急了,拦到他的身前:“你不准去!这件事交给我,你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陆邱庭这样缠着绷带,脸上带伤,气息寒冽:“她是不是去见了许初年?!”
见母亲说不出话,他不带犹豫地用力挥开她往外走,边翻到通讯录,暗静的走廊上,他的嗓音徘徊:“我的妹妹被绑架了,失踪地点在拘留所附近,失踪前在我妈车上,黑色奥迪,我有对方提供的银行卡号。”
“还有,她在一个废旧仓库里,里面有很多油桶。”
他又喊来助理把车开来,因为之前在饭店和许初年谈事,自己点了酒,车钥匙就由助理保管,但没来得及喝。
这个点,夜深人静。
医院楼前阴黑的刮起了风,潮湿又刺骨,雨珠细小地扑来,路上两排澄黄的街灯,鲜少有车,他一个人开动车子,空荡的主干道上风驰电挚般疾行,手机剩下一半的电,同车载软件连接。
手机一响,电话被自动接入,是交警大队的朋友打来的:“邱庭,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现在不要擅动。”
“地址。”
陆邱庭冷沉的语气言简易懂,却蓄着飓风威压,从未有过,那边犹犹豫豫的还在劝说,他眉宇蹙紧,额角跳出筋管:“地址!!!”对方被唬的一静,几秒过后,豁出去地一咬牙,“离军惠高速公路不远,附近有电信公司的信号发射铁塔!”
挂了电话,便是引擎轰轰的作响,踩着油门加大了力。
耳畔仿佛有风呼啸,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开车上,一盏一盏的灯光,半是浑噩,半是清醒,闪烁的明暗里,心脏在揪紧的窒息感中悸跳着,每次呼吸,几欲迸出喉咙,它就一直跳着,压不住,撞得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
“哇,她说钱打过来了!”
杨萧萧腾地离开椅子,捧着手机看得目不转睛,刘成彪则缩在靠椅里,抱着臂,戴着脸罩在那儿打盹,闻声一个激灵,坐起来喝道:“快查查。”
年轻人会玩,转眼在线上银行里查到余额,确确实实多出了五百万。
杨萧萧咧牙弯眼,赶忙把手机递到大哥面前,“你瞅瞅,这么多个零。”
看着老大露出欣喜的笑容,激动地拿手指点着一个一个的零,嘴里固执地念道:“个,十,百……”他慢慢敛笑,回头看那张困怠的脸儿,眼白渗着血丝,一片透白的肤色间衬得红通通的,使劲地睁着,戒备地绷紧着弦。
再看老大数完了零,他搓搓手:“大哥……你看,这钱也到账了,咱们就赶紧走吧,总待在这里,我有点怕。”
“好,走……”刘成彪还在笑着,盯着屏幕顺着他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起身,瞥到不远处的人,庞然的身形一顿,眼里笑意顿时抹得干干净净,反升腾起邪佞的火。
他静了静,把手机捅裤兜里,抬脚走过去。
杨萧萧在旁边,察觉到他的意图,慌张地来回看看,一个箭步窜到他的面前伸臂阻拦:“大哥,欠咱们钱的是许邵祥,不是她,咱们还是快跑吧!”
“可现在——”
刘成彪已经疯魔,烧热的眼珠缓缓转动,目光落在同伙脸间,狰狞地笑开了,抓住他衣领:“老子想换个玩法。”瞪向女孩,心底的邪火发了狂,烧得脑门发热,明明仓库里阴冷无比,他露在外的粗脖子却浮着汗。
“当年一起搞赌场,他自己赌上了,找老子借钱,后面他娘的又找条子搅黄了这好端端的生意,自个跑不见了……老子这十几年在牢房受苦受难,如果后来不是缺那笔钱,老子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