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亮。
八点整, 手机闹钟准点响。
醒来的时候, 窗外细细霏霏的雨, 身上的棉被捂得身子舒暖,只是脸露在外面冰凉,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 关掉闹钟,睁着惺忪的眼,转眼一看, 他已经不在了, 另外半边的床单透着微弱寒气,看了会, 她坐起来。
床头柜上摆着她的牙刷脸巾, 以及漱口杯,是他在庆乡时候买的, 旁边放着卫生棉。
昨天洗澡,她用的是肖慧找来的新浴巾, 不过那间浴室,她是不好意思再进去。
苏南沫都拿起来, 经过主卧发现房门开着, 没有一个人在,等到下楼,客厅却静得低低有声, 木格窗外, 翠茂的灌木蒙在雨雾里, 虾饺才上桌,晶莹的皮显出粉白色的虾仁,他侧着身,长袖挽在手肘间,修韧的手臂,白净养眼。
然而,餐桌上的面积硬生生被分成一半。
他这边放着虾饺,大碗滑蛋肉粥,煎南瓜饼,两杯热牛奶,那端只有一盘三明治,一杯咖啡,比较下衬着尤其冷清,舒姨刚放下咖啡杯,嘴角抽了抽,难以言喻,转身便去忙别的。
而他对着别人时,态度一直都是薄凉的,丝毫不在意,听见她下楼声,顿时看过来漾开浅笑:“沫沫起来了。”
她应道:“我去刷牙。”转身走进浴室。
等她将洗漱用具还回房间,再出门,斜对面的一扇门恰好打开,陆邱庭冷然的看着她,手臂搭着西装,关上房门。
他先下楼,苏南沫跟在他身后,见他看到餐桌时眉心果然紧了紧,然后对舒姨说:“包起来吧,我带去公司。”
这倒是出乎她意料,还以为他那么傲的人,会直接甩手走。
不知道是因为懒,还是不想浪费舒姨做的。
她站在楼梯的最后一阶上,眼前一黑,被挡个结实,周围的空气随着骤冷下几度,头顶传来他的声音:“沫沫,你在看谁?”
苏南沫习以为常,看了上去,对着那不高兴的脸捏了捏:“你这样是不对的,让别人阿姨怎么想。”正说着,耳边是来往的步声,防盗门被打开,又哐当关上。
许初年被她捏着,眼睛才亮起来,握住她的腰:“没事,做早饭的材料钱我都给她了。”
这还可以。
舒姨也离开,客厅里最终阒静,他一把托抱起她的臀下楼,放到地板上站好,再牵她的手,像刚想起来,边拉开座椅,边说:“对了,阿爸和那个阿姨已经去了医院。”
苏南沫点头,以为是单纯的回医院打针,但是昨晚跟心理医生在网上约好了,上午十点到诊所,她拿起筷子:“先去看心理医生,再去看他们,然后回家。”他就乖顺的答应:“都听沫沫的。”拿着一杯温开水放她手边。
早上起床,按例要先喝些温水,对身体好。
他们吃了早饭,自主的收拾餐桌,许初年洗碗刷盘子,她负责抹桌,再回到楼上整理行李,两人一起又将房间收拾干净,舒姨满意的很,打量着澄净的厨房和餐桌,觉得两孩子真是懂事,对他们越发和蔼,走到楼梯旁:“这是要走了?”
见苏南沫说了声“对”,她便说:“那我打电话给夫人请示下,让司机送你们,这里可不好打车,要离开别墅区还得走好长一段路呢。”
大抵是害怕他们又要客气,最后才补充这一句。
许初年捏着掌心里冰凉的手,不加思忖,答应了,“那麻烦阿姨了。”
他是不想再和那两人有任何联系,但沫沫身体不适,对于沫沫,肖慧和许邵祥并不会为难她。
舒姨笑着道不客气,去打电话,说明了一番,那头的女主人却是沉默,良久,语气显寒:“行吧,我这就让人过去。”
如他所料,肖慧同意了,司机开着车很快来到门前,他们坐进后座,他放下背包,沫沫拿出手机报出一个地址,司机便打开导航,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