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心里犯着迷糊,臀一阵阵地痛,他勉强爬起来,弯着腰,慢吞吞地挪几步,却毫无防备地脚下一滑,换成扑摔,磕得下巴都要裂了,白着脸趴在地上,叫也叫不出,既疼又气的浑身哆嗦。
他是不记得,进来时候到底有没有这滩水渍。
摄影的场地里变得昏暗,窗帘拢紧,唯独摄影棚内支起的架灯亮着耀眼白光,模特正在摆拍。
有人搬来一箱矿泉水,苏南沫还站在女同事身边,暂时清闲的望着摄影棚。
放在身侧的手一紧。
温热的掌心包裹过来,牵着她悄悄远离人群,苏南沫抬头,眼前多了一瓶矿泉水,而他蹙着眉:“沫沫,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
她接过矿泉水,到现在确实感到口渴,瓶盖被他拧的很松,轻易地就旋开,看向摄影棚内的情形,回过头来说:“快了,他们说今天只拍三套衣服,马上是第二套。”举起水瓶细细喝起水。
许初年盯着她喝,却喝进几口后不肯喝了,旋紧瓶盖,拿过她手中的矿泉水瓶,他的目光落在她濡着水渍的细软唇上,水水润润的,带着烦懑使劲地咬一口。
有偷偷观察他们的姑娘,羞得别过脸。
苏南沫也仅小小的羞涩,一刹那间眉梢扬起,等他放下水瓶,踮起脚飞快地在那薄唇间啄了啄。
不出意料,引得他睫尖颤动两下,再也生不来气,伸手牵牢她,宠溺的轻轻念:“沫沫。”
因为在进行摄影,氛围不如刚来的嘈杂,想到什么,他的目光生出几分忐忑:“会因为辞职的事讨厌我吗?”
苏南沫一愣,果断的答:“不会的。”
小时候知道他性格固执,现在了解到的比想象中要严重太多,不管是什么方法,决不能让他再自残,既然他不让她去外面上班,那她就在家接单,替人修图之类,等过去个大半年,再来谈工作的事。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许初年的双眼倏的亮极了,绽着灿然的欣喜,难得有点孩子气,她的心一软,被他揽进怀中紧紧圈住。
埋进她的颈窝,许初年顺势往门外斜睨一眼,眼底一沉,掠过阴郁的寒意。
江宏一直没有回来。
午饭还是总监领着大家下馆子,他想带沫沫出去吃,但她不同意,说好不容易总监同意她辞职,总不能在这时候折腾,只得依着她,饭馆的包厢简陋,等菜的时候,身边的两三人相互议论起来,他才知道,江宏摔的不轻,正在酒店里休息。
两天都是这样如常的过去。
第二天正午,拍摄正式结束,所有人忙着收拾摄影棚设备,许初年仍戴着球帽站在窗旁,提着黑色的背包,看她和姚宁告辞,又跑去跟简慧慧招呼一声,然后朝这边小跑过来,抓住了他的手,笑道:“走吧。”
许初年点头,便背上包,取下球帽给她戴。
云宁的火车站外熙熙攘攘,计程车停在售票厅前,他们从后座出来,许初年一直牵着她到售票窗前,才松开手,从包里拿出两人的身份证按在窗台,手背绷紧,不动声色对售票员说:“两张去庆乡的票,就最近的一趟。”
“庆乡?”苏南沫惊的低喊,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家在兰城,离庆乡是完全相反的方向,等他拿好票,看向票上确实写着云宁到庆乡,下午两点半的座票,急的攥住他胳膊往外扯,许初年却慢条斯理地把票和证件放进包里,拉上拉链,转而反握住她,拉到面前来。
她脚步不稳,抬头正对上他弯弯的眉目,灿亮执拗,两颊带着兴奋的薄红,怕吓到她,软着声说道:“沫沫,这是惊喜,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追着说:“阿妈知道这件事,去庆乡的事我很早前就安排好了。”
苏南沫听到他说不会害她,忍不住气恼:“阿年!”她根本不是这意思。
“沫沫。”许初年渐渐敛去了笑,凝视着她,握着她手的力道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