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今天既然过来,或许正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饶信,她求一求,柳薇说不定就答应了。
可怜赖氏一腔慈母心,临到死都还在为饶信打算,饶信这猪头却没体会其中深意,还在这里拖后腿。
赖氏冲他喝道:“你闭嘴!”
柳薇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母子,忽而笑了。
她对一厢情愿的赖氏道:“你把自己的儿子当宝,就觉得他千好万好。但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亲手扔掉的东西,岂有捡回来再用的道理。我今天只是过来看看你们哭丧的表情,就着你们这张绝望的脸,想到你们在流放路上的日日叫苦,我今儿回去都能多吃两碗饭。”
赖氏母子顿时跟被捅了一刀似的,神情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赖氏见柳薇心这般狠绝,一改哀声乞求的模样,目色狰狞,“我们饶府就是娶了你才这么倒霉的!你这个灾星!灾星!”
“人说最毒妇人心,这话说得果然没错!”饶信扶着被气得摇摇欲坠的赖氏,“柳薇!你会遭报应的!”
柳薇对两人的骂声毫不在意,她勒马上前,身体在马上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饶信,你娘说得没错,你爹真的没有通敌叛国。他之所以落个这样的下场,是因为他受皇帝的令来杀我爹,可惜露了马脚被我们抓住。你爹不是自尽,是被人杀死的,但不是我下手的,是皇帝要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保全他一代明君的名声,便把你爹杀了。”
饶信瞠目结舌地看着柳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爹是奉皇上的令去杀你爹的?”
最初,大家猜测饶顺之所以通敌叛国,是为了报复柳家,才联合外族人袭击柳山。
大理寺只拿到饶顺与人合谋谋害柳山的证据,至于他和外族人勾结的证据并没有。但因为当时他对柳山的重创,直接导致边关危机,对峙至今。加上柳薇咬死了饶顺通敌叛国,一直让大理寺再查,皇帝怕继续查再查到他身上,于是就直接敲定了饶顺通敌叛国的罪名。
大理寺审查时,饶顺也是这么承认的。
饶信不信他爹会做这种事,他从头至尾想得最多的,也只是他爹受旁人陷害,且一直坚信这个旁人就是柳薇父女。
结果现在柳薇告诉他,原来他爹通敌叛国的真相是这样的,是奉了皇命的。
因为太过震惊,这句话是饶信下意识所出口的,且声音不低,虽然旁边围观的人吵吵闹闹,但柳薇和赖氏都听到了。
赖氏悚然一惊,柳薇却是几不可见地扬了扬唇。
饶信娶原主时,饶顺大可将他和皇帝的计划告诉饶信,让饶信好好作戏。可饶顺一直没说,除了是不想自己儿子彻底掺和进此事,再就是饶信也不是个有脑子人。
他若有脑子,就不会干出在外面养外室还生儿子的事。
看看满京城,比他花心的男人多得是,但谁有他出格?放着家里的妻子不管,将心思一味放在侍妾身上。宠妻灭妾,不说女人,便是男人表面不说什么,但也会在心里耻笑他。
他若有脑子,刚才就该像赖氏那样,满口认错装后悔莫及来博取柳薇同情。
便如此时,逮着柳薇的话慢慢咀嚼,将那句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说出口的话喃喃了两遍。
更没注意到旁边赖氏看着他时惊悚的表情,和马上就要来捂他嘴巴的手。
他只自顾自的,神情一点点明亮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大的希望。
柳薇见他显然已经悟过来了,便神情一转,对着饶信厉斥一声:“饶信,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我父亲之所以被人袭击,分明是你爹怀恨在心,为了脱罪,你现在竟然说你爹是奉皇上命令才杀我爹的!判你们流放已是皇上法外开恩,你却不知感恩,心存怨恨,到现在竟试图挑拨我柳家和皇上的关系!”
说罢,不等饶信再说什么,柳薇便是手一伸,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