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宫中,一片静好。
宣承熠感动之余,倒是想起一件要紧的小事,“嘉树似乎还没有给阿佑赐屋里人。”
拉皮条这事儿,卫嘉树实在不想干,便含混地道:“我最近乏得很。”
宣承熠“唔”了一声,“你身子要紧,这点小事,朕吩咐姜永福去办就是了。”
“额……好吧。”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避免,皇子成婚之前,都要赐下教导人事的宫女,也就是通房丫头了。当然了,日后能不能升职成庶妃、乃至侧妃,就得看自己的运气和手腕了。
本朝的皇子侧妃,未必要取自官家之女,母凭子贵而晋封侧妃的,也大有人在。
宣承熠看着歪在美人榻上,有些精神不济的嘉树,不禁微微有些遗憾,今晚……原是打算留宿的。但嘉树的身子骨……陆院令也连番叮嘱了,忌哀怒、忌悲伤,忌劳碌——连恩好,也许格外小心,不能操劳。
这些年,他甚至都不敢多亲近嘉树。
宣承熠只觉得心口闷闷的,“朕听说,前阵子慧嫔跑来烦扰你了?”
卫嘉树笑了笑:“不打紧,我都跟她说清楚了。”——慧嫔侄女也被撂了牌子,莫说许配皇子了,连个赐婚都没有。
宣承熠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卫嘉树巨汗,你这比喻不大恰当吧?
阿佑是天鹅肉?
那顾滟漪似乎也是个美人吧?怎么都不算是癞蛤蟆吧?
其实求个侧妃之位,也算不得过分,只是她不喜欢顾家,所以才拒绝了。
当然了,就算她与顾家没有龃龉,她也不会给儿子娶妻同时还纳侧。
“罢了,不提这些腌臜货!”宣承熠压下心头的嫌恶,转而说:“定海伯已经上了谢恩折子,嘉树可要一观?”
卫嘉树忙摆手,“还是不了吧,我看这些东西会犯困的。”
宣承熠不由笑了,“也罢,不过就是些感激涕零之词罢了。定海伯一直忠心耿耿,申家的教养也极好,大申氏这些年,哪怕偏居南宫,也一直恪尽职责,尽心照顾修仁子女。”
刚这么说着,姜永福便气喘吁吁跑进来禀报:“万、万岁爷,皇长孙……殁了!”
皇长孙貌似就是废太子早年颇为宠爱的那个李氏所生的庶长子,好像唤做昌嗣。名字自然是太子给取的,取子嗣昌隆之意。废太子一脉,倒也的确子嗣昌隆,哪怕幽禁南宫的这些年,也一直有侍妾诞下子嗣。
宣承熠默了片刻,“这孩子自幼体弱,如今没了,也是他福薄。”
是啊,毕竟那李氏怀上皇长孙的时候,貌似也不过十五六岁,孩子生下来就有些先天不足,早些年,废太子乃是东宫之主,自有的是太医精心为皇长孙调理身子,但去了南宫之后,便没有这些超规格待遇了。
只是死了个孙子而已,皇帝倒是并不伤心,毕竟这位大爷连儿子都已经有十几个了,孙子也不少了,光南宫那边,还有五六个孙子呢。
倒是废太子妃申氏,跟着废太子幽禁南宫,却未见有喜。
“让谦妃主持丧礼吧。”宣承熠淡淡吩咐了一声,便叫姜永福退下了。
死了个孙子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宣承熠好心情,“朕想着,阿佑若是得了嫡子,便叫昌晖吧。”
之前拟定封号三个字眼里的“晖”?
卫嘉树忍不住吐槽:“他还没成婚呢!”——再加上年纪小,谁晓得何时能有孩子,就算有了孩子也未必是男孩啊!
宣承熠眼中满是怜爱,“嘉树定能看到咱们的孙儿降生。”
卫嘉树:抱歉,我并不期待。
当婆婆这种事儿已经够让她觉得郁闷的了,当奶奶?她有那么老吗?
天泽二十八年的春天,才刚满十六岁周岁的璟郡王修佑便迎娶了定海伯之女申氏为正妃,因王府尚未完工,所以只得仍居于宫中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