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娘娘,贤嫔诞下了一位小公主。”路惟忠躬身近前禀报。
卫嘉树看了一眼正在小榻上正在玩积木的肉肉,淡淡说:“那挺好。”
算来,这已经是皇帝的五公主了。
皇子也已经有七位了。
路惟忠又低声道:“太医说,贤嫔此番虽然平安分娩,但小公主……不似前头四公主那样健壮,不过只要好生养着,应无大碍。只不过,贤嫔接连生育,身子亏损不轻,需要好生调理几年。”
这么频繁地怀孕生产,不亏损才怪。卫嘉树暗暗吐槽。
这方面,她真的是很服贤嫔。
“这下子,贵妃要高兴坏了。”卫嘉树揶揄地笑了。
何止是夏贵妃高兴坏了,一直无子的慧嫔只怕也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下。
隔壁的长安宫,夏贵妃回到寝宫,也依然笑得合不拢嘴,“本宫就知道,那贱妇没那么好福气!”——贤嫔不但又生了一个公主,而且两三年内,不宜怀孕!
有这样的“好消息”,夏贵妃晚膳都多进了半碗碧粳米。
入了夜,夏贵妃抱着四皇子修俭,笑眯眯道:“俭儿,你又添了个妹妹呢!”
“去库里挑选些颜色粉嫩可人的缎料,赐予贤嫔的五公主!”夏贵妃大手一挥,端的是大方。
贤嫔也算是生育熟手了,因此这一胎生得其实很是顺遂,但贤嫔接连生育,身子骨到底不及前些年了,所以五公主呱呱坠地之时,贤嫔未来得及看一眼,就昏厥了过去。
直到一天一夜之后,在阴雨绵绵的傍晚,贤嫔才堪堪醒来,她躺在温热的锦衾中,睁开疲惫至极的眸子,“本宫……生的可是个小皇子?”
殿中服侍的宫人齐齐垂下头,一片静默。
贤嫔眼圈嗖地红了,她声音低哑,“看样子,又是个小公主啊……”
酸涩的泪珠,两行滚落。
云溪姑姑连忙上前跪在脚踏上,伏在贤嫔床头,“娘娘还年轻,又得皇上宠爱,只要您养好了身子,还能再有生养的!”
贤嫔阖上眸子,她咬了咬牙齿,“放心,本宫还不至于因此绝望。”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快步进来,磕头禀报:“娘娘,长安宫送来了二十匹上好的缎料,有云锦、织金、妆缎,颜色都娇艳喜人。”
贤嫔仰头看着那织金团花的锦帐,她又生了个小公主,夏贵妃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怕是高兴坏了吧?
“告诉贵妃,就说本宫出了月子,便带小公主去谢恩。”贤嫔恨恨道。
“是!”太监忙躬身下去给长安宫太监回话了。
二月下旬的春光甚好,宫女云罗特意剪了一大束新开了白玉兰,插在一只豆青梅瓶中,端的是雅致。
刚满周岁的肉肉坐在罗汉榻上,肉呼呼的小手上正攥着一只拨浪鼓。
咚咚咚、咚咚咚,玩得不亦乐乎。
忽的,咚咚声突然停了,肉肉小崽子仿佛是卡机了似的,整个宝宝都呆在了那里,仿佛坏掉了似的。
卫嘉树正在旁边练钢笔字,见肉肉半晌不出声,还以为是坐着睡着了,便忙搁下钢笔,几步走到罗汉榻前,却看到肉肉不但没睡着,反倒眼睛睁得滴流圆,一副呆滞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卫嘉树忙在他眼前挥了挥自己的爪子。
肉肉身子一颤,像是突然打了个冷战。
然后,肉肉僵硬地扭动小脖子,定定看向卫嘉树,粉嫩小嘴颤动了两下,“娘亲。”
卫嘉树愣住了,她一直都是教导肉肉唤她“妈妈”,那些保姆乳母们则一直教肉肉唤“母嫔”。
“娘亲”这个称呼,自肉肉降生以来,没有人教过他。
只有在出生之前,在肉肉还是颗果子的时候,才是这般称呼她。
卫嘉树忽的一喜,“想起来了?”
肉肉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似乎有些脑袋不舒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