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看着信的最后几句,脸色也凝重了,“夏家这是要收买你。”
卫嘉树凉凉道:“恐怕是威胁更多些!我这个父亲,早年因贪污,丢了官职,如今这个赤县县丞的职位,也断然不是用干净法子谋来的!!”
只怕这会子,夏家早就搜集好了卫勋的罪证,她若是不肯给夏贵妃求情,只怕夏家就要对卫勋动手了!
卫嘉树冷笑,老娘还会怕这种威胁?!
卫渣爹死了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丽妃忍不住摇头,卫美人竟摊上这样一个父亲,这不是给她拖后腿么!
卫嘉树哼道:“随他们去!有本事,把我爹弄死!”——若是把卫勋弄死,她会很开心的!
丽妃却把这话当成了气话,“别说这等气话,你父亲若真的被拿住把柄,你在宫中也少不得颜面无存。”——嫔妃与母族,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卫嘉树心里恼恨不已,她从不指望卫勋这个渣爹能帮上什么,只求不拖他后腿即可,可没想到,偏生这个时候,给他闹了这一出!
“你也别着急,这信御前先经了手,便表示皇上是知道此事的。”丽妃连忙柔声宽慰。
卫嘉树暗忖,虽这信中不曾明言与夏家有关,但以皇帝的心眼儿之多,岂会看不出猫腻?
但是,皇帝却并未做声。
而且还将新封上特特留下了被开封过的痕迹……
也就是故意在告诉她,皇帝看过了卫勋的家信。
丽妃沉吟道:“不如本宫替你先去探探皇上的口风。”
卫嘉树摇了摇头,她觉得,皇帝故意默不作声,是想让她主动去乾清宫。
“这毕竟是我的娘家事儿,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御前吧。”
丽妃颔首,“这样也好。”
絮叨了几句之后,丽妃便去探视快要临盆的叶采女,卫嘉树亲自送她出殿门,便叫人备好仪舆,又披上一件里貂的云缎披风,这才往乾清宫方向去了。
“奴婢给卫美人请安!”迎出来的是御前的副领事张三顺,“万岁爷这会子还在养心殿与朝臣商议朝政,美人请先去偏殿小坐片刻,等万岁爷一会儿来,奴婢立刻就禀报。”
卫嘉树颔首,她原本做好了被晾在殿外的准备,没想到还能去偏殿坐着等。
只是不晓得,皇帝是真的去了养心殿,还是……
卫嘉树摇了摇头,不去多想。
乾清宫东偏殿是存放书籍的地方,因冬日天干物燥,闹过火灾,烧了不少珍贵古籍,所以这里便不再供暖。
眼下虽还不到隆冬,但卫嘉树住惯了暖室,着实有些不适应。
好在身上的里貂披风是今年新制的,分外暖煦,只不过双手露在外面,不一会儿便觉得十指生寒。
卫嘉树只得将手缩在袖子里,默默候着皇帝的传召。
侍奉在侧的竹韵有些不忿,“怎么连一杯热饮没有?!”
卫嘉树淡然道:“不打紧。”——她如今不比从前盛宠,御前的人能客客气气请她进偏殿候着,而不必在正殿外吹冷风,已经是十分善待了。
还指望如从前那般茶水点心精心服侍,自是不能了。
也是她这身子骨够娇贵,如今还不到腊月里呢,她坐了一会儿,便隐隐觉得双足发冷。
唉,明明穿得是夹棉的翘头履——也是她一时疏忽了,应该换上双厚实的袜子才是。
就这么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偏殿的殿门才被吱呀一声推开了,“美人小主,皇上回来了,请您去正殿呢。”
卫嘉树松了一口气,皇帝肯见她,可见这事儿还有戏。
卫嘉树揉了揉冻得发青的双手,拢了拢身上的里貂披风,这才走出了偏殿的殿门。
甫一出偏殿,寒风便扑面而来,冷气仿佛无孔不入,直攥紧她袖子、脖颈内,卫嘉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美人,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