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算话，去买衣服。
从起床到出门，两人都有些别扭，无论有意无意，他们昨晚一起睡了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路上没怎么交谈，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商场。
“傅先生。”纪凡看着一脸认真挑选衣服的傅明渊，表情有点复杂。
“嗯？”
傅明渊举起一条有尾巴的小恐龙睡衣和另一条支愣着耳朵猫咪睡衣，犹豫不决。
纪凡：“……这里是童装区。”
“所以？”
傅明渊眯了眯眼，两条都折起来塞进购物袋。
纪凡：“……”
他身上套着傅明渊的T恤和松垮垮的运动裤，五官秀气，看起来年纪更小了，就像被坏叔叔诱拐的初中生。
周围路过带着小朋友的阿姨，见他的模样害羞局促，都很慈爱地笑起来，还停下来问傅明渊：“孩子放假啦？”
傅老师一脸淡定：“嗯，刚考完。”
“您真年轻呢，”阿姨们羡慕道，“很早就结婚了吧？”
“不，是朋友家的孩子。”傅明渊最开始被别人认作家长还会生闷气，到现在已经安之若素接受了两人年龄差的事实，并且微妙地有些中意纪凡叫他“傅叔叔”。
照他说的，情趣的事儿有什么好生气呢？
他推推纪凡：“跟阿姨说再见。”
纪凡：“……”姓傅的一定是故意的。
中年阿姨笑成了一团花：“哎呀呀孩子不好意思就不要逼他了嘛。”
纪凡捏紧裤缝又松开，垂着头，闷闷嘟哝了一句：“阿……阿姨再见。”
以前，陈女士买他的衣服都是一个人冲去店里，看到差不多的款式就全都扫荡下来，尺寸通常会偏大一点，能穿很久。
她从来不带他一起逛街——就连她本人也不爱逛，有了网购之后，干脆就都是网上买。因此，纪凡差不多是第一次体会到中年老阿姨的爱（？），很有些招架不住。
好不容易送走了热情的阿姨，他松了口气，赶紧拽傅明渊的袖子：“还是去楼上吧……”
楼上是运动服专卖，比起童装便宜很多，款式也低调。
傅明渊：“怎么了？”
纪凡没说话。
“再逛逛迪士尼吧？”傅明渊兴致勃勃，“米老鼠大家都挺喜欢的。”
纪凡：“……”是你喜欢吧？
又被强按着买了几条卡通卫衣，他整张脸都涨红了：“太，太幼稚了……”他低下头，嗫嚅道：“而且也不划算啊。”
童装简直就是昂贵的代名词，许多同品牌的衣服甚至比大人的还要贵。
然而，老男人傅先生空有高薪却没有消费渠道，无趣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刷卡刷得这么心满意足。
“上大学怎么能没几条衣服呢，”他拎着一大堆花里胡哨的衣服，有理有据地反驳，“难道还穿校服？”
纪凡：“……”上大学穿童装才是真的要被嘲笑到死好吗？
不过傅明渊嘴上说归说，买的“童装”大部分还是家居服，并没有真的打算让纪凡穿着童装去外面溜达——开玩笑，万一太可爱被别人骗走了怎么办？
傅明渊算盘打得叮咣响，买完了童装，又带人上楼扫了几套低调的外装。
几个潮牌他连看都没看就略过去了，他不想纪凡穿得太耀眼。
这人一直活得很自我，自己觉得纪凡好，就觉得所有人都该这么想，一直小心翼翼防备着，担心有人觊觎他的宝贝。
“够，够了！”纪凡拽下衣服喘了口气，“我说真的，真的不用再买了。”
“哦……”傅明渊难掩遗憾，将胳膊上挂着的几条衣服交给导购，“先就这些，都包起来吧，谢谢。”
“光这些也太多啦。”
“多？”傅明渊有些惊讶，“起码也要7套吧，打扫阿姨一礼拜才来一次。”
纪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