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谁算计谁呢。
对于穆元德,况曼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要实力有实力,要人马有人马,如果这都需要担心,那乌山这里,岂不是更需要但心。
他们可都是江湖草莽,个人实力是虽强,可要遇上千军万马,也只有被耗死的份。万一沈镇远破釜沉舟,把他的人手都集中到乌山来,该要担心的,就是他们了。
不过这种可能不大,乌山虽不是什么名山胜迹,可因地势原因,水流太多,千军万马来了渡河都成问题。
孟九重想着江南的事,埋头和况曼一起绑木筏。没多大会儿功夫,木筏就绑好。
况曼将木筏抛到水面上,一转头,见他神情透着担心,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道:“你要担心,我传信给二师兄,让二师兄去江南协助穆前辈吧。”
其实现在距离穆元德最近的是云飞。
但是况曼就算舍近求远,也不大愿意让云飞去相助穆元德。
云飞从百濮出来,让人将炎木送回了圣慾天后,就一直在江湖上瞎逛,这家伙听说穆元德发武林帖,欲开武林大会,已逛去了江南,准备凑场热闹。
所以,要找帮手,找云飞是最快的,因为他就在江南。
可况曼这会儿,却不愿意让他出手。
云飞的父亲和伯父皆死在穆元德手上,甭管其中有什么原因,又有什么阴谋,穆元德杀他血亲是事实。
这份血仇,云飞算在谁头上没人知道,不过,看他在百濮时对孟九重的态度,况曼多少能猜出一些他的心思。
孟九重是穆元德徒弟,唯一的徒弟。
在百濮两人能把酒言欢,这无疑证明,云飞没将仇算在穆元德头上。
但看出归看出,况曼也不会因为她与穆元德的关系,就去游说云飞放下芥蒂,和杀父之人握手言和。
血亲被杀,那种能让人失去理智的恨,况曼比谁都清楚。
她现在东奔西跑,算计这,算计那的,为的,不就是给阿公和阿碧报仇吗?
云飞看在阿爹的份上,不寻穆元德的仇,已是最大的极限。哪怕就是这样,他们况家都已亏欠云飞,又怎能残忍地要求云飞和穆元德握手言和。
她不能,阿爹也不能。
他与穆元德之间,最后走到哪一步,端看他自己的选择。
他们谁也没资格插手,甚至去要求他。
“不必,回纥局势不明,黎初霁坐镇圣慾不能轻易出动,罢了,师父应该会有所安排。”担心归担心,孟九重同样看得清局势。
人员调度,早在他们那日飞鸽传信后,便已定下,现在谁也抽不出手去援助师父,唯有看朝廷那边了。
说罢,孟九重轻纵身,落到木筏之上,况曼踏水而上,落到他身侧,旋即,他内力摧动木筏。
木筏无桨驶向河面,然后顺着河流,往下流驰去。
况曼与孟九重顺水而下,离开不到大半天,他们绑木筏的岸边,一个身负长剑的青年,带着两个随从,也抵达了二人捆绑木筏的这处河流。
看着地上的树木残枝,青年眼睛浮起深沉。
他抬头,往河道下游看去。
一眼望去,除了急流而下的水,什么都没发现。
青年沉默,在河岸边等了两个多时辰,河流上游,一艘木船扬帆而来。
木船很大,甲板上不少身影耸动。船才抵达这段河面,船上的人,就看到了岸边站着的人。
掌舵的人没有任何迟疑,将船靠岸,等岸上三人上了船,大船再次起航。
甲板上,沈镇远头颅微仰,目光眺望远方,他身后,一个子矮小的男子恭敬地垂着脑袋,将手上的一封信呈给了他。
这个小个子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在深山孤宅里出现过的陈七。
陈七是赤阳堡刑堂的人,同时,也是沈镇远暗部的人。
这人外形看着只有六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