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你别跑嘛,你追了我一路,不就是欲与我共赴云雨,夫人我好不容易放下矜持,还未尽兴,你反却欲走,好伤心哦!”
轻蜿妩媚的女声,带着些意犹未尽,在幽静树林中响起,让人浮想联翩。
“夫人如狼似虎,晚辈身子羸弱,实在吃不消,等晚辈养好身体,咱们再约。”一道粗重的喘息响起,声音透着后继无力。
“下次再约多麻烦,今晚夜色正美,不防陪夫人我一下玩个尽兴。”女声甜美,娇若梨花,透着戏弄。
修练被人打扰,况曼眸底生恼。
恼意刚浮于眼底,冷不丁听到林中对话,况曼顿时木了。
——擦!
她都躲到深山老林来修练了,竟然还能撞上对半夜约会的野鸳鸯。
这对野鸳鸯可真厉害,偷情都偷到这里来了。
也不怕被山里的大猫叼走。
看这战况似乎还很激烈,那男的都在喊吃不消了,女人却还兴致盎然。
算了,那女兴致既然这么高,那她就做回好人,给她腾地方。
况曼起身,抚去一身夜露。
上前两步,垂头看了眼崖下的灵芝。腾地方可以,但灵芝不能被他们采了去。
伸手,将盘在腰间的树鞭卸下,旋即出鞭,将鞭尾甩到悬崖边的松树上。
这条树鞭,是孟九重离开后,她收集山中朱蔓,用朱蔓的皮编织而成的。
材料很普通,就是这么普通的鞭子,况曼用着却恰到好处,极为趁手。
鞭子缠绕树杆。
况曼矫捷一纵,跃下悬崖,将那朵生长在峭壁上的灵芝,摘入手中。
旋后,借着鞭子又俯冲回了崖边。
摘采过程,一气呵成。
犹如夜下灵燕。
东西到手,况曼转身,准备换条路下山。
她可没兴趣参观这对野鸳鸯接下来的要干的事。
况曼好心为人腾地方,偏这对野鸳鸯太急切,她还未离开,野鸳鸯就迫不及待过来了。
一条黑影仿佛断翅雄鹰,倏地一下,从树林中倒飞到了崖边,砰得一声,砸到了况曼脚边。
砸过来的人,似乎受了伤,刚落地,就喷了况曼满裙摆的鲜血。
“……”况曼懵逼。
这啥情况?
妖精打架,还能打得喷血?
况曼垂头,瞅着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的人。
这人一跃起,便迅速与况曼拉开距离,然后警惕地盯视着况曼。
这是个男人。
男子长相普通,头上束着玉冠。这些都是其次,最让况曼诧异的是,他手上还提着一把长剑。
那长剑一看就不差,黑夜下也泛着寒光,锋利剑刃还挂有血珠。
血珠一滴一滴往地上垂落,极为妖异。
看到这一幕,况曼眨眨眼,顿时明白自己误会了。
——这哪是什么妖精打架,明明就是一出江湖仇杀。
这个世界的江湖人都这么会玩的吗,明明是一场追杀,却楞是被说成半夜相会,还欲求不满的样子。
“哟,我说小郎君为何弃我而去,原来这里还有朵娇花在等候着小郎君啊,我好心疼,好心疼,小郎君负我,不过,夫人我最是仁慈,成全你们……”
就在况曼弄清楚情势,女声从树林中再度传出。
随着声落,一黑袍女人踏着月色,姗姗而出。
黑袍女人脚步停在况曼六丈之外。
她侧身而立,头上挽着一个飞云斜髻,只露出半张面容,另半张脸则带着一张银色面具。
在她左手手心,鲜红的血犹如丝线般,流淌到潮湿的地上,可她却仿若未察般,嘴边噙着妖妩的笑。
整个人看着都很诡异,仿佛夜间山魅。
黑袍女子话刚落,那警惕地看着况曼的男人,眼睛突然一变,冲着况曼焦急大喊:“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