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越过云端,微微倾斜,延绵宫檐飞角,跨过水榭的长廊之中,耿青的话语持续。
“郑畋此人,我在驸马府时,接触过,并非草包,更非胆小之人,他任过宰相,威望比于驸马还要高上些许,唐帝尚在,绝不会因陛下一纸招降书便纳头就拜,除非是为拖延!”
看过来的老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面前的青年。
两边都是降臣,但崔璆随他日久,一路打过来,也算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因为一两句话而心生疑窦。
“嗯.......此事,本王心里已有估量。”说着,黄巢忽地笑起来,没有任何架子的拍了拍耿青肩膀,将他揽过来,拉到面前附耳说道:“放宽心,本王不是那般猜忌之人,你若真心投靠,本王岂会亏待自家兄弟,刚才之言,你能如此敞开的说,看得出你心有万般计策,日后少不得寻你入宫详谈,好了,且回去吧,记得你已是刑部侍郎,若有朝政之事,可要按时过来!”
“喏!”
耿青笑容满面,感激涕零的躬身拜下,待送走了老人,脸上笑容也未曾断过,被侍卫送到宫道,他笑容才收敛,面无表情的洒袖而行。
回头望去身后片片映着日头延绵宫宇,曾经山村少年人,又岂会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如此轻松的走在这片天下中枢里。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皇城外,坊街间张府的马车停在街口,张直方撩着帘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城门口,待到那孤零零的身影走出,正要着车夫过去将人带过来,话还没出口,出来的青年,就被不知哪儿过去的两个兵卒请走,去往就近一辆马车前。
张直方认得出那是义军里某个将帅的车架,只得咬咬牙,吩咐车夫调头离开。
此时马车远去的方向,耿青跟着两个颇有礼貌的士卒走向车架,其中一人恭敬的请他上车。
“耿侍郎,我家将军就在车里。”
车帘掀开,耿青看到里面矮几后端坐的身形,脸上露出喜色,拱手施礼一番,便径直坐到那人对面。
自行倒了一杯温水,敬过去:“感谢朱兄在殿中为在下解围。”
“哈哈哈!”
对面那人便是朱温,他杯子与耿青轻碰了一下,笑道:“朱某仗义执言,岂会让有才之士白死。”
他乃大盗出身,话语里并没有太多的修辞,“何况昨日我也知晓耿侍郎大名,今日殿中一见,果然人如其名。”
“哦?不知朱兄是如何知晓?”
“我有一幕僚,乃侍郎好友,姓谢名瞳。”
朱温点出那人名字,耿青呵呵笑出声来,又倒了温水与他轻碰,“真乃缘分,想不到我那谢兄弟竟到了朱兄麾下,改日我得好好说他了,既然知晓朱兄这般人物,也不早点说予我听。”
“这可怪不得他了,不过朱某听说侍郎有一趣味,与朱某相同.....这才勾起好奇。”对面的朱温说到这里,他轻声问道:“不知侍郎为何喜欢人妇?”
车子颠簸,矮几上的杯子倾斜,耿青连忙拿过,“水掺多了,洒的多处都是,朱兄莫要见怪。”
朱温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哪里不知其中意思。
“水确实多。看来侍郎当真同道中人。”
“在下还娶了二十多婆娘,俱是人妇。”耿青擦过桌面,笑呵呵的将绢帕伸出窗外拧干收回袖里,“不过,好人妇,可不喜别人好我妇。”
那边,朱温愣了愣,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二十多个?曾是他人之妇?”
“自然!”
不仅他人之妇,还是皇帝的妃子,耿青眼下这般故意说出来,其实提前给人脑海里放了这枚棋子,传出去,那几乎所有文武都会知晓。
往后若是黄巢知晓,生起疑心问起来,至少有许多人知道这事,那就算不上一个疑点,往往就能被忽视过去。
一路上,两人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