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菜的效果还没过,所以苏断当然也听见了这些话。
虽然这群人只是在讨论临烛……不是临烛的狐狸——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差别——挖的洞,但是话听到耳朵里,怎么总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莫名想看看临烛现在的表情,苏断偷偷把脑袋从临烛怀里抬起来,对上了一双黑沉的眼眸。
虽然本体狐身有着一对称得上绮丽怪诞的异色瞳,但临烛的二重身却是和普通人一样的黑眸,如同一湾平静无波的幽深湖水,眼底如同沁了经年不化的冰雪,一片漠然的冷淡。
不过,在和苏断对视了几秒之后,那双冷淡的黑眸眼底忽然划过一抹暗色,眼底冷凝微微收敛,下一秒,扣在苏断腿弯上的手动了动,苏断就被安稳地放在了地上。
这一下太突然,苏断还迷糊着呢,就毫无防备地被放下,扶着临烛的衣袖晃了一下,才在地上站稳。
临烛照旧比他高了大半个头,他一不小心把脑袋磕在了这人肩头,临烛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顺滑而冰凉,柔柔地从他额前拂过。
苏断站定,抓着临烛的袖口抬头看去。
站在他面前的人穿着一身半古式的白色长袍,袖口和衣摆都十分宽阔,款式很简单,但却在领口衣角处描摹着低调繁复的花纹,不知道是符咒还是什么,仔细看去,竟恍惚让人有惊心动魄之感。
配以被暗红发带拢起垂到腰间的漆黑长发,像是个从千年前穿越而来的古人似的。
按理说他这一身半新不旧的装扮在充满现代感的都市中应该十分突兀才对,但大约是因为九尾狐的气质太过卓然,即使穿着早已被这个时代淘汰的服装,夹杂在林立的楼宇中,也依旧十分自然,一时间竟也让人说不出什么不对。
没到一分钟,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两人旁边停下,车门打开,一个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男人走了下来,对着临烛恭敬地叫了一声:“临局。”
说着把后车座的车门也打开了,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个黑衣男人的性格和长相一样沉稳,不比刚刚看见他之后恨不得八卦到扑上来的那一群天师,这人见到他抓着临烛的衣袖,也只是视线微微迟滞了一下,很快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临烛点点头,也没有挥开苏断拽着他袖口的手,只是微微抬了抬胳膊,示意他上车。
对于自己要被提溜回去“调查”这件事,苏断十分配合,不过抬脚正要上车的时候,忽然间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对了,白狐呢?
苏断忍不住回头用视线寻找,发现刚刚还垂着毛茸茸大尾巴跟在他们身后的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已经自己跑回去了?还是融进了临烛的二重身中?
他还想有机会摸摸那只狐狸尾巴上的毛呢,竟然这么快就不见了,苏断心中忍不住有些失落。
拽着的袖口又动了动,临烛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已经收起来了。”
苏断回头,眨眨眼,“哦”了一声,乖乖地松开临烛的袖口上了车。
而临烛用眼角扫了一眼自己被人类攥出了一片褶皱的衣角,微微皱了皱眉,才跟着也上了车。
车辆平稳地驶出,很快混入道路上的车水马龙中。
车里的冷气开的很足,苏断原本就是极阴的活死人体质,吸收了旱魃的能量之后,身上阴气更是重的不得了,整个人跟个小冰箱似的。他要是个彻底的妖物倒也算了,可偏偏体内还存着一股最本源的生气,让他有了人类的知觉,自然忍不住有些难受。
菠菜的效果褪去之后,苏断就觉得骨头缝里渗出一股股的阴冷之意,感觉并不比刚来的时候在阵法中被抽取身体的能量好多少,让他恨不得想立刻裹紧自己的小被子。
可现在是在车上,哪来的小被子能让他裹紧?
于是半晌之后,苏断的小屁股忍不住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