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座孤岛。
沈弥睁开眼,疑惑地眨了一下眼。
这是一座萧瑟的岛屿,很小,小到只有几十平米,场景无比简单,就连头顶的天空也是虚无的,孤岛旁是涌动的暗金色河流,神秘而深邃,将天地也染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晕。
岛屿平坦,一些顽强生长的低矮灌木,土壤呈现出苍凉的暗褐色,无边无际的暗金河流中,这座岛屿孤零零的伫立,它的存在似乎就是一种孤独的宣言。
沈弥恍然察觉,自己刚刚眨眼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体。
和其他的英魂不同,沈弥的意识体接触其他英魂时,只能在那个奇妙的空间里看到一些具象的片段,但是在这里,他却像是有了实体一般,甚至可以自如的行走。
他左右看了看,这片空间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再往前走两步,面前出现了一把唐刀。
这把刀通体漆黑,与其说是刀,倒不如说是一把刀的影子,漆黑的只能看到大致的形状。刀身斜插入地面,静静立在这座孤岛的边缘,暗金色潮水涌上来,轻轻冲刷着黑色的刀身。
暗淡,深沉,这把刀形状普通,也没有一点源能波动,但它就立在那里,就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和故事,苍凉感与历史感扑面而来,萧瑟苍茫,让沈弥挪不开眼。
他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凑近一点看这把刀的样子。
“你练刀?”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沈弥一怔,回头看去。
小小的孤岛的另一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身体修长,穿着黑色的袍子,在风中轻轻涌动,破碎的袍子边缘仿佛泼墨,向空气扩散虚无的墨迹。
男人的脸同样也是一片阴影,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却看不清五官。他的声音低哑,极有磁性,仿佛与天地的苍茫融为一体,在他张口的一瞬间,沈弥便能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刀意扑面而来。
好像站在面前的并不是人,而是一把刀本身。
比身后的那把黑色的刀更接近于刀。
沈弥点了点头,“是。”
“只练刀么?”
沈弥摇摇头,“初入武道时,刀剑枪棍,奇门兵器,都有练过。”
他四岁时便拜入武馆开始习武,并不是一开始就入的刀途。
“为何练刀?”
男人的脸覆在阴影之下,看不清表情。
沈弥如实道,“因为刀最简单。”
“……最简单?”
男人一愣,似乎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天下兵器,刀术最易,枪术最难。”沈弥说,“大道至简,正因为简单,才更好用。”
“刀易,枪难,剑取中,何不练剑?”
“剑为君子,需要留力,断万物而留余地视为伤也,尚有余地,不够纯粹,我不喜欢。”
男人听了,既没有摇头,也没用点头,“何为刀意?”
沈弥一顿,想了想,道:“招有形,意无形,有形的招总有破绽,无形的意却完美无缺。招式可见,可纷繁复杂,可质朴无华,但意不可见,化变无数,天地独立。”
男人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
沈弥目光平静,“但我想,先生应该便是刀本身。”
“哈哈哈哈……对了。”
男人朗声大笑,“天为炉,地为火,在我的世界,万物尽焚,只为造就我一把。我这把刀,生来便是搬山倒海,挥神弄鬼。千百年来,我突破了世界的边际,不断往返各个世界,有异兽想将我吞噬,有人想驾驭我,你知道它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