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差点气晕过去,忍了半天,才没一脚踹在内侍屁股上:“我问你,男人要紧的是什么东西?”
内侍诚实地摇摇头:“奴婢……也不能算是个男人啊。”
“脸面!我告诉你,要紧的就是脸面!”高淮拍拍内侍的脸,“多大点事,刚才也不知道拦着娘娘,你让娘娘怎么想,陛下心眼小到一方当镇纸玩的印都要在意?!”
内侍还是没懂,沉默片刻,试探着问:“……那到底要不要告诉……”
高淮忍不住了,一脚踹过去:“说什么说,别说一方印章,就是娘娘把你这个人碎了,陛下还得想着娘娘手疼不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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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踹一脚的内侍当然心下惴惴,沈辞柔也没好到哪儿去。她知道李时和纵容她,有什么事能宽容的总是宽容,但她也明白不该恃宠而骄,做错事了就是要受罚。何况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时和本来就恼着朝政,她还摔了个印来给他添堵。
分明十岁以后就没再失手过,偏偏这回没逃过去。沈辞柔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能乖乖认罚,再哄哄李时和。
流连平康坊的好处这回倒是用上了,当年路过门廊时恰巧听见有几个舞姬凑在一起说话,有个声如黄莺的舞姬笑吟吟的:“男人嘛,榻上哄哄最容易。”
这个结论沈辞柔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也没法验证,但总归先试着再说,不行换别的。为了给自己定定心神,她还特地让人去取酒。
沈辞柔又叹了口气,听风把送进来的酒放在桌上:“娘娘心里有事?”
“唔,也没什么。”沈辞柔不想和人多说,指尖在壶上摸了摸,立即有凉意沁进肌肤,“这是冰镇过的?”
“对。奴婢去取酒时说是娘娘要的,尚食局取来的就是果酒。天热,用碎冰镇过。”听风想了想,“娘娘可是嫌太冷了?”
沈辞柔摇摇头:“还行,等陛下来了,应该正好入口。”
话是这么说,她没忍住,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果酒的香气足,又有凉气,沈辞柔抿了一口,果真酸酸甜甜,喝着倒像是新榨出的果汁。
果酒本来应该没什么酒气,一杯入腹,她却觉得有点晕,好像是上头了。
“这真是果酒吗……”沈辞柔有点茫然,“怎么这么烈……”
“烈?”听风愣了,打开壶盖闻了闻,一脸诧异,“奴婢闻着只有果香……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回去问问。”
眼看她要拿走,沈辞柔又不想麻烦:“算了,放着吧。我先歇会儿……陛下来了,记得叫醒我。”
她模模糊糊地听见听风的声音,听不清说了什么,头一歪,栽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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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一合,外边伺候的宫人都退出去,屏风上只投下个修长挺拔的影子。那影子也没等多久,旋即绕过屏风,一步步走进内殿。
李时和显然是刚沐浴过,里边的衣裳掩得严严实实,最外边那件却是随便搭在肩上,连系带都没系。漆黑的长发没像寻常那样扎起来,就这么松松地披着,发梢能一直落到腰下,看着还有点略微的濡湿。
沈辞柔本能地想躲,但她坐在榻上,穿着新嫁娘的衣裳,还能往哪儿躲。想要利器倒也容易,头上金簪随便拔一根就是,但真要她狠下心刺李时和,她一来舍不得;二来这就是刺驾,她自己反正无所谓一死了,但万万不能牵连家人。
她只能撑着一口气:“你别过来。”
“白日里你刚随我去玄元殿祭拜过先祖,天下都该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李时和也不恼,温温柔柔的,像是哄孩子,“今夜新婚,哪有不许我靠近的道理?”
“我没答应要嫁给你。”沈辞柔眼睁睁地看着李时和走过来,在榻边坐下,整个人都毛起来,“是你强迫我的。我不答应。”
她气鼓鼓的,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李时和忽然觉得身边坐着的要是只猫,恐怕浑身的毛都得炸起来,爪子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