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这样不可吗?”
“这是宫中的规矩,娘子见谅。”剪烛一板一眼地答。
“这规矩,是针对我这样外边来的,还是谁都一样?”
“谁都一样。”剪烛说,“各宫皆如此。”
沈辞柔脸都皱起来,心说可算是知道李时和的吃相为什么那么好了。天天这么让人盯着吃饭,想不好都不行。
她越发吃不下去,但既然是宫里的规矩,她总不能说“我不喜欢,你别这样”,闷闷地把胡麻粥喝完,放下勺子:“我吃完了,我能出去么?”
剪烛想了想,摇摇头:“请娘子再歇歇,先前偏殿那边人来传话,说陛下要过来。”
沈辞柔没辙了:“知道了,都下去吧。”
一口没动的菜一道道原样撤出去,等剪烛关上门,沈辞柔立马往榻上一躺,正想把鞋踢掉,忽然想起这是长生殿的榻,连忙提着襦裙起来。
这是李时和平常睡的地方,宽敞的正殿里用屏风做隔断,干净雅致,和他这个人倒是很搭。
偏偏沈辞柔找不到个落脚的地方,逡巡良久,还是小心地坐在榻边,背靠着榻,双手环过膝头,把下颌磕在膝上。按剪烛的说法,她得在这儿等李时和来,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而且不能随便问。
这就是大明宫里的规矩么?
她不喜欢。
想着想着沈辞柔就有点颓,把脸埋在手臂圈出的一小块空间里。闷了一会儿,她听见门开的声音,抬头去看,正巧看见李时和回身关门。
他换了衣服,和昨晚那身大袖是一样的制式,颜色却是单一的玄色,只在袖口和衣摆上刺了金色的云龙纹,看着像是常服。看见沈辞柔闷在榻边的样子,李时和微微一怔:“怎么坐在这地方?”
“……没什么,想坐就坐了。”沈辞柔低头拍拍裙子,强打起精神,“你什么时候睡的?我睡得比你早,都这时候才醒,你睡饱了吗?”
习惯了早起上朝,李时和不觉得困,笑笑:“大朝会过后差不多是丑时过半睡的,醒过来也没多久,不觉着不够。”
沈辞柔应了一声,想起占了正殿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低头遮掩:“昨晚我太困,占了你的正殿,是我不好。先前给我安排的地方不是长生殿吧?其实,唔,就带我去那里好了。”
“本来让他们准备的是清宁宫,不过还有段路,不想再让你硬撑着。”李时和在沈辞柔身边屈膝,学着她的样子坐下来,“我平常也不是非得在正殿睡,有时候困得很,就直接在偏殿睡,也没什么的。”
沈辞柔不太信:“是吗?你可别哄我。”
实际上当然是半真半假,偏殿用来换换衣裳或者小憩还行,连榻都没有,只铺了靠着休息用的席子,李时和席地睡了一晚,早起时肩背都有点僵。但他看着沈辞柔,万分诚恳地点头:“自然是真的。”
“那也行。”沈辞柔信了,拧着裙摆,“宫里的规矩,我是不是该学一学?”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李时和一愣:“学规矩?”
沈辞柔轻轻地“嗯”了一声:“刚才吃饭的时候,剪烛和夜雨伺候着,连自己夹菜都不能,其实我吃饭不用让人陪着的……这还是我一个人在,要是在旁人面前,是不是得做得更好?”
“虽然除了阿娘,平常没人说我,但我也知道我这人有点没规矩。以前我是觉得没什么,反正横竖就是和阿棠他们在一起,谁好意思说谁没规矩呢。”她纠结地揉着襦裙的布料,垂着眼帘,“但若是在宫里,就该不一样了吧?”
李时和耐心地听沈辞柔说完,伸手轻轻地覆在她手背上:“不必。”
沈辞柔一愣:“啊?”
“我说,不必如此。”李时和一手握住沈辞柔的手,一手从她手里一点点把被揉皱的布料扯出来,替她细细地抚平襦裙上的褶皱,“不必学那些规矩。反正宫里平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