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杏端着只木盆,里头是羊羊尿湿的尿布和衣裤,还有刚拉的臭,臭尿布扔掉,洗是不洗的,人往外头走嘴里说着话:“你奶奶带了来福在后院晒太阳,今个没风,带了羊羊去后院见见他太奶奶,他太奶奶昨儿过来羊羊刚好睡着了,羊羊昨儿也没见着太奶奶,该想啦,今儿见着太奶奶羊羊可得好好笑笑,逗得你太奶奶啊乐得合不拢嘴才好呢。”
金春兰嘴里应着嗳,抱着穿好衣裳的儿子往外间去:“娘,我抱了羊羊跟你一道去后院,正想着天好带羊羊去他太奶奶屋里坐坐呢,”
“顾婶。”
话说一半的金春兰听见略有点耳熟的男音,正琢磨着是谁,就听见婆婆说话了。
“陈少爷几日不见瞧着又见精神呢。”站门口等儿媳的刘娇杏回头冲着站垂花门的陈少爷笑,压着嗓子对走到了身边的儿媳说:“去后院告诉你奶奶,陈少爷过来了。”说罢,她边笑边往垂花门去。
陈青林随着顾大媳妇上了东厢走廊。
总觉得鼻间萦绕着股淡淡的没法形容的奶腥臭味,他拧了拧眉头:“顾婶你手里端的什么?”
“哦,盆里的啊?”刘娇杏将木盆往陈少爷跟前递了递
陈青林猛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抬头怒目顾大媳妇,却见顾大媳妇笑盈盈的说:“我家小孙儿尿湿的尿布衣裤,刚拉了臭,正准备拿着去后院洗呢,刚出门就听见陈少爷喊,可真是太不巧了。”
一盆子屎……陈青林脸色顿时就变了,越发觉得腥臭难闻,停在原地不走,挥着手不耐烦的说:“快去快去,我自己去找阿婆。”
“哎呀!”刘娇杏像是才发现,很是做作的说:“陈少爷嫌我家羊羊臭?不臭的,没满月的孩子拉的臭一点都不臭,就喝两口奶能臭到哪儿去,”
“你走,赶紧走。”陈青林往后退。
“行,行吧。”刘娇杏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向陈少爷:“您慢慢走着,我去后院忙着了。”
顾家可真是抠,住着三进宅子连个粗使丫鬟都舍不得买,堂堂的长房长媳竟亲自洗沾了屎的衣裤,抠,太抠了!
顾菲菲见着陈青林眉开眼笑的问:“家里的炕床用着可还舒服?”
“舒服,很舒服,天冷我都不乐意出门,今儿天好过来看看阿婆。”陈青林指了指桌上的深褐色食盒:“冬至,家里厨子包了些饺子,送些给阿婆尝尝。”
顾菲菲笑着直点头:“有心了,今儿留下来吃个晚饭?”
“晚饭就不吃了,家里头还有事。”
刘娇杏端了热茶进来:“陈少爷请用茶。”
陈青林脸上的笑略显僵硬,桌上热气袅袅的茶,让他想到了刚在东厢走廊抱着屎盆子的顾大媳妇,幽幽茶香闻着都变了味,总觉得沾了股挥不去的奶腥臭,她说她要去后院洗沾着屎的衣裤,不会是刚洗了衣裤就给他泡茶吧?
想着喝口热茶和阿婆说说话的陈青林当即有些坐不住,说话什么时候都能说,现在他要回家去:“阿婆,”
“娘!”进了屋的柳春香才发现娘屋里坐着个魁梧少爷,细看,哦是陈记赌坊的老板,满腔心思瞬间凝结,到了嘴边的话也吞回了肚里:“陈少爷。”
大家族出身的陈青林很会察言观色,这大概是每个庶出子弟与生俱来的本事,仅一眼就看出了顾六媳妇迫不急待的心情,他突然又不想走了,让他想想,顾六媳妇想说什么?见他在场硬生生的忍住不敢说。
“阿婆,味食居要卖你知道吗?”顾六媳妇不说,正好,他来说,做了好事自然得邀功,差点就给忘了。
味食居似乎是郁家用了些许小手段从柳家手里买来的,难怪顾六媳妇心焦眼急,味食居细细说来也算是柳家的祖业了。
味食居要卖顾菲菲还真不知道,她没看六儿媳,目光落在陈青林身上:“味食居生意很不错,怎么会突然要卖掉?”她的笑容里带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