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蕴宁?袁太太?她死了?!”
凌枢:“正是袁公馆那位袁太太杜蕴宁,怎么,您认识?”
茶叶铺老板:“认识倒不认识,她那样出名的人物,小店也没这个荣幸与之结交,只是之前几次看见她到对面咖啡馆喝咖啡……可惜了啊,袁太太多有气质的一位美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凌枢与岳定唐对视一眼。
“她一个人来喝咖啡吗,没约别人?”
老板犹豫片刻:“有,但我记不大清了。”
凌枢:“是男是女?”
“男的男的,”老板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是两个人!她每次只约一个,但来来去去好像就两个,其中一个,诶别说,跟您的身量还有点像!另外一位,比您矮一些,大概半个头吧,但经常穿一身暗红色的洋装!”
凌枢:“您确定?”
老板:“自然,那位先生有一回还到隔壁洋货店买雪花膏,正好被我撞见,长得挺俊俏斯文,还戴了一副眼镜,看上去就像您二位一样,是有文化的人。”
辞别茶叶铺老板,凌枢跟岳定唐步入咖啡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深邃幽蓝,像随时都会被一砚墨水泼上去变得漆黑。
寒风夹着冬季的冰冷无情,在大上海的霓虹灯上盘旋,又穿过弄堂街巷,将外面衣不蔽体的乞丐折腾得愈发蜷缩抱紧身躯,最终被咖啡馆的厚重大门阻挡在外面。
进了里头,便是一派暖意,暗香袭来。
头晕目眩仿佛时空颠倒,在错觉与真实之间来回切换,即使身体还躺着,也很难控制思绪的飞奔混乱,凌枢忍不住皱起眉头,重新闭上眼。
“你醒了!”
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点激动,但有点小心翼翼,生怕高声一点就会让他旧伤复发。
凌枢没有睁眼,手朝凌遥的方向抬起。
手背传来微微刺痛。
“你别动,打着吊针呢!”
凌遥连忙制止,刚握住他的手,又赶忙放轻力道,稳稳将其按在床上。
“你现在能说话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
这是另外一个男声,悦耳低沉,但不是全然的浑厚。
像雪水融化后的冷澈,带着理性的冷静沉着,无法轻易被外物所撼动。
凌枢终于睁开眼睛。
他的动作很慢,但明显能让人看见他的不适。
病房里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不敢催促着急。
他们看见凌枢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慢慢转了一圈,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凌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悬在半空。
然后她听见凌枢说出那句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她不敢相信又不能不相信的话。
“你们,是谁?”
凌遥顿时腿软,要不是岳定唐及时扶住她,她能直接往后栽倒。
“小弟!”
凌遥泪眼汪汪,刚出口就泣不成声。
岳定唐沉下脸色,扶凌遥坐下。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凌枢神色茫然,摇了摇头。
凌遥禁不住捂嘴扭头。
之前医生就和他们说过,病人脑部受创,醒来可能会有短暂失忆的情形,但听见这样的可能性,跟亲眼看见是两回事,凌遥感觉自己从凌家崩塌之后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冲击,顿时有些经受不住。
“你叫凌枢,凌冰的凌,北斗七星的天枢。这位是你姐姐,名叫凌遥,遥远的遥。”
“医生说你头部被木棍击中,脑袋还缝了十几针,一时半会可能会记忆有些混乱。”
“现在也不着急,等你好些了,再慢慢回忆。”
岳定唐面色和缓,语调很慢,生怕对方听不清楚。
可惜凌枢的表情依旧迷茫。
“那你,又是谁?”
他望向岳定唐。
“我是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