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那句看不到他会担心是客套话,可男人好像说的是真的,在联系不上他的这段时间默默帮他处理了麻烦,没人再敢冲他指指点点。
却一句话没提。
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好像在温暖的日光下晒太阳,身体里血液染上温度,难以言喻的情绪遍及心脏,少年漆黑的长睫微微颤了颤。
他低头抱着宋天天做了一个决定。
*
贺山亭坐在黑色的车上看着公司文件问:“那个警察查到了吗?”
“调阅监控查到了。”说话人恭敬回答,“他的名字叫吴正柏,以前是西南有名的刑警,今年调到了沪市,跟女儿生活在一起。”
“去见见他。”
车调转方向朝郊区开去,夜里路面不堵车,经过半小时车停在一栋普通居民楼前。
贺山亭走下车上楼,手下挡在他身前敲开了吴正柏的门,吴正柏是个腿有些跛的中年人,开门见他愣了愣。
“您进来吧。”
“你不问问我是谁?”
贺山亭淡淡问。
“我之前查过您侄子跟宋醉的关系。”吴正柏倒了杯茶,“冒昧问句您今天来有什么贵干?”
贺山亭走进屋微微颔首,但没有接过残着茶污的杯子:“宋醉你知道多少?”
吴正柏对这个答案不意外,他凝神了一段时间笃定开口:“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罪犯。”
吴正柏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当时他接管了一桩地下拳场的案子,拳场的老板背景深,将拳手关在铁笼里搏斗,以搏杀结果为赌注。
这本是一个很隐秘的拳场,但有天接到了一个女孩儿的举报,他们连夜捣毁了这个违法窝点,查封了上千万的海外资金。
他缓缓叙述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办得很顺利,所有相关人员都进了监狱,但只有他逃了出去,三个月里不知所明,关于他的指控证据全部消失。”
“就连被他打得半死的男生也拒绝起诉他,当时他只有十六岁。”
吴正柏的语气里透出愤怒:“才十六岁就能下杀手,案子结束后我一直关注着他,我以为他能好好做人没想到他搭上了您侄子,他肯定是有预谋的,因为您侄子能带给他理想的生活。”
“我来沪市后去他学校调查过,转学来的第一学期徘徊在年级倒数,之后成绩不停蹿升,可没人注意到这一变化,因为他告诉班主任不要告诉许宁,因为想给您侄子一个惊喜。”
“真的是为了惊喜吗?您侄子不过是他的踏板而已,一个贫困山区的少年摇身一变成为前途光明的学术新星。”
吴正柏深呼吸了一口气下结论:“就像披了层绵羊的皮,您侄子需要小心。”
在他看来今天贺山亭会来是因为关心许宁,不想让自己侄子和一个底层出身的少年有什么关系,谁知对方仅仅问:“地下拳场是什么样的?”
吴正柏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地下拳场都差不多,台下围了一圈人,要么站要么倒,为了提升可看性还会强迫服用兴奋剂。”
他见贺山亭脸色骤然难看不禁开口:“您没去过那种地方想象不到手段能多脏,我还是不继续说了。”
“继续。”
吴正柏只好接着讲:“比如把烈性犬同人关进铁笼,烈性犬一咬就是一块儿皮,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撕咬,死了十多个孩子,听说只有宋醉活了下来。”
贺山亭的唇紧紧抿成一条冷漠的直线。
“您也觉得他可怕吧,这么一个人竟然能为伪装成单纯无害的乖学生。”吴正柏禁不住感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原以为对方会赞同他的话,可容色冷漠的男人只是压着嗓子说。
“他只是想活下去。”
吴正柏对这个观点不敢苟同,可紧接着对方问得他哑口无言:“活下去有什么错?如果这便是不择手段的话每个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