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 还有呢?”白问霖神情无波地坐在后座,听菲利普汇报昨天发生的事。
哪怕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也从来不在人前显露情绪。
“然后……”菲利普观察着他的神色,“您手指受伤了, 被玫瑰刺扎了一下,肖恩少爷看见后, 就……”
“嗯?”
菲利普硬着头皮道:“就把您的手指含在嘴里了。”
白问霖浑身忽然一绷, 只是很快, 他就恢复如常, 眼底藏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像暴风雨来临前波澜不惊的海面:“还有呢, 还发生了什么?”
“还有,在休息室的时候我被您赶了出去, 然后……”菲利普一五一十说了。
“你听见了什么?他们在里面接吻?”
菲利普内心狂吐槽, “他们”是什么形容词,分明就是你们啊!两个人格不还是您么?不管是接吻还是干别的,占便宜的都是一个人啊!
“我不确定是不是……”菲利普偷听了下,里面哐啷作响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出来后他看见元霄的头发和衣服乱七八糟, 脸红扑扑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暧昧的事。“我没有亲眼看见发生了什么,所以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菲利普道。
白问霖的神情从头至尾, 几乎没有丝毫的波动, 冷然地说:“我知道了。”
元霄翘的课程有些多, 代课的同学很好,还帮他记了每节课讲了哪本书哪一页的知识点,元霄早先把他们的专业书啃过一遍,只需要简单复习就行了,考试问题倒是不大。
他们元旦放三天,元霄就打算三号回国,不过这一次,白问霖没有强硬地要求跟着他了,而是说:“你先回去,我有些事要办,最多一周就好。”
元霄闻言睁大眼:“你还是……”话还未说完,白问霖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也不是,就是……”元霄顿了顿,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几息,终于坦白心扉,“问霖,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吗?你在这里,”他用手比了一下,仰望着高大的男人,“我在这里。我怕……”元霄说不出口了。
“你怕什么?”白问霖逼近他,“怕我看不起你,还是你自己看轻你自己?”
元霄一下被戳中了心事,仿佛被撕开遮羞布,羞赧得一塌糊涂,头都埋了下去。
换做以前,他和少年时的白问霖还没有多么多么大的差距,他们是平等的,那时候元霄只是满心想着要见证他成才,从未考虑过差距这回事。但是时间一晃,十二年过去,白问霖一下成长起来,无论从哪一方面,他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怕对于元霄而言,十二年的时间是被折叠起来的,可当他面对一个全新的、陌生的、和以前几乎没一点相似点的白问霖,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示好,内心深处难免充满着患得患失。
他可没有做梦妄想着凭借这段关系就抱上大腿、走上人生巅峰。
白问霖见他低头不语,那副强硬的面孔便难以维持下去了:“我知道你一只耳朵听不见了,”他伸手,手指探入元霄的耳窝,把黄豆大小的助听器取了出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白问霖捏过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目光直视进他的眼睛:“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元霄张了张嘴,像是完全被他震慑。白问霖凑得更近了些,几乎快要亲上来:“平安夜那天晚上,我说要送你一件礼物,我原本要送你的。”
只是很显然,被不可抗力阻拦了,或许是鲁道夫深知元霄最想要什么,所以阿尔才会时隔接近一年时间,忽然醒来,而且仿佛如同历经长久的冬眠后,战斗力非比寻常,短短几日接连出现了两次。
白问霖不敢想,如果阿尔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会怎么样,这是除了元霄以外,唯一一件他无法掌控的事,这件事让他控制不住地暴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