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
一对新人立在众宾面前,礼官高声出言:“新人,舆洗!”
说着,有侍女端来锦绣鸳鸯盆,内中呈有三清白潭水,以琉蓝云丝帕浸湿擦手。
“新人,拜!”
侍女将蒲团摆于二人身后,当遥拜上苍,以为秦晋之好。
然而夜轻寒与陆离全无心思,站立不动,一时大殿默然。
“这……”礼官微微一愣,旋又再喊一声:“新人,拜!”
二人依旧毫无动作,使得殿外鼓乐之声也渐渐弱下,尽都举目观瞧,不知是何因由。
一旁的许宓立即上前,扶着陆离道:“好妹妹,事到如今,可没有半点退路啊!”
夜家一位中年人亦走到夜轻寒身旁:“轻寒,莫要意气用事,凡做决定前,皆要以家族为重!”
夜轻寒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旋即膝头一弯,跪在蒲团之上。
新郎下拜,可新娘依旧无动于衷。
高堂前,祝音脸色一沉,低声喝道:“陆离,你还在等什么?莫不是要为师亲自过去扶你!”
盖头之下,陆离泪水已经涂花胭脂,心中满是无助。自小作为依靠的师父,此刻也与外人一起强加逼迫。陆离再无力相抗。
可正待她转身之时,整个衔月阁诸道峰却突然发生一阵异动,恍若地震般,震荡不止。
一时间,众人侧目,阁中无数闭关修炼之人睁开眼睛,看向云外。
天际一轮白月,此刻却分外明亮,甚至掩盖大日光辉,令人不得直视。
宾朋当中,不知何人大喊一声:“不好,古月洞天有异动发生!”
此言一出,众家势力的宗主、长老尽都起身飞出大殿,眼看着天上月有异象,纷纷朝刑谷急掠而去。
唯有夜家家主夜深沉与衔月阁长老祝音无动于衷,目光锁在那出言高喊之人。
此人竟是衔月阁内门弟子许阳!
祝音出言喝问:“许阳,你在做什么!”
许阳万分惊恐,但只因有难言之隐,便硬着头皮跑出了大殿。
正此刻,突然一阵清风吹来,将两具尸体送到殿中,俱是衔月阁女弟子。此刻已然衣不遮体,血染满身,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这……”
祝音与一众衔月阁之人尽都急忙上前查看。有人道:“被强暴至死!”
祝音面色冰冷,闪身来在殿外,却并无半个人影,无从追查。
此刻,不知从何时来在此地的徐浩初轻摇着扇子,出言道:“早听闻前些日子那风流浪子魏寻欢混入衔月阁,不想此贼竟还杀人害命真是可恶至极!”
魏寻欢恶名在外,专坏女子贞洁。被徐浩初一提,在场之人尽都以为是魏寻欢做的。
不多时,有司礼童子凤清清突然自远空而来,高声大喊:“夜深沉!我教堂主有请,还不过来!”
夜深沉不语,随即站起身来,留夜轻寒在殿中,率一众夜家子弟尽数离开,前往刑谷。
夜轻寒面色阴沉,站在大殿门口。徐浩初却突然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令他瞠目:“当真?”
徐浩初微微一笑:“信不信由你,但你若不来,我恐你再也见不到面了!”
言罢,徐浩初足下生风,迅速离开此处道峰,往山外而去。
夜深沉一咬牙,不顾周围人前来劝阻,径自撕毁了礼服,去追徐浩初。
祝音眼看着一片混乱,不由得轻轻叹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向殿内,陆离已经将盖头掀去,眼神空洞而无望,静静坐在角落当中,不知是在等待什么……
……
衔月阁主峰,明月殿前――
雪娴立身门外,观望天空之月,脸上泛起淡淡忧思。
“阁主,各方势力角逐于刑谷,争抢古月洞天之秘,您竟还有兴致在此地赏月!”石业成自殿旁走上前,脸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