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凤鸣的瞬间, 苏青真是百感交集。
有的人好像天生就是焦点, 哪怕她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走进来, 也如同周身打光, 让人本能的移不开眼睛。
凤鸣一身米色羊绒大衣行走间猎猎有声, 宽大的袍角在空中肆意翻飞, 在她身后划下一道道宛如实质的波浪, 整个人的气势强大极了。
不同于苏青, 凤鸣本就是国际财富排行榜的常客, 最近又因为绿色能源会议在瑞士各大媒体平台刷足了存在感, 刚一出场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就连那位年轻的法国油画家也主动上前与她交谈,并非常诚恳地表示自己是她的粉丝。
“凤女士,您多年来对维护和改善生态环境做出的努力是我非常赞赏的!”
凤鸣礼貌的点头, 礼貌的笑, 礼貌的表示自己做的还不够, 但内心却不以为然。
她是个非常现实的人,现实到有些冷酷。
如今的地球几乎已经病入膏肓, 新能源的开发和利用完全跟不上地球被破坏的速度……
若非新能源产业利润可观, 她当年绝对会选择别的。
“啊, 您也是华国人,”年轻的画家后知后觉道, 又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苏青, 笑道, “凤总您是为了朋友来的吗?”
凤鸣眉毛一挑, 发现苏青眼底竟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求,否认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口。
苏青不自觉松了口气。
虽然她确实不喜欢凤鸣,但却不得不承认,哪怕一个客人都没有,只要有凤鸣在,这场书画展就不算特别失败!
因为凤氏集团的掌权人就是具有这样的说服力和可信度。
她心之所向,便是潮流。
画家小哥见两位女士都没开口,还以为是碍于自己在场不方便交流,当即很礼貌地道了失陪,继续回去跟自己的粉丝们交流去了。
见四周无人,苏青飞快的瞟了眼在角落恨不得冲自己跪下的经纪人,脑海中好一番权衡利弊,终究真心实意的说了句谢谢。
“凤总,谢谢您。”
凤鸣轻笑一声,抱着胳膊去看墙上挂着的几幅字,“请不要误会,我只是苦于不知该如何打发时间,这才过来的。”
这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若非自己刚才恰好替她解了围,又怎么可能窥见半点真心?
这样的人,着实不可深交。
苏青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这么多年了,还从未有人这样不给她面子!
哪怕就是有意见呢,大家都讲究个圆滑,生怕来日风水轮流转,哪儿有人真会当面说呀!
可凤鸣不怕。
是呀,她有什么可怕的?
放眼整个华国,除了那些特殊领域的,有谁能奈何得了她?她怕什么!
对上苏青,凤鸣宛如一个身穿最高等级传世套装的挂逼,生命条长到突破天际且防御无敌,完全不必谨言慎行。
本着礼尚往来的良好传统,她毫不客气的冲墙上几张纸抬了抬下巴,“心浮气躁,火候未到。”
就这个水平,竟也好意思跑到海外开展览?最好她祈祷遇不到行家,不然可真是丢人丢到外国去了。
她叹了口气,又难得真诚的劝诫道:“你也算有天赋,抛开杂念平心静气的练上十年,未必不能有所成就。”
凡事最忌讳形似神不似。
更要命的是,苏青练的是颜体!
而颜体的精髓是什么?庄严雄浑,气势磅礴,正如颜真卿本人一样,具有浓烈的英雄悲壮色彩,一往无前,令人肃然起敬。
可苏青?
老实说,画的挺像。
懵外行人足够,但对凤鸣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练字的书法大家而言,简直如稚子提笔一样惨不忍睹。
不,不不,真是侮辱稚子了,好歹孩童还有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