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满目正色,令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温沭也是无奈,索性就不说了。
她一沉默,赵攸就说起了浴池的事,兴致满满说了许久,一字都未提到温轶之事。温沭着实问不出就不问了。赵攸不愿意说,她强迫无用。
赵攸还在说着,温沭冷不丁地问她:“陛下将楚王送来的美人如何安排?”
突然发问,让赵攸发怔,茫然道:“那些美人不该是你去处置吗?怎地问我,再者你纵容那些美人扮做伶人去搅乱宴会,朕还未曾说什么呢。”
她这倒打一耙,让温沭无语凝滞,这是她的错?
若不是赵攸将人留在宫内,那些女子怎会有机会去扮做伶人。温沭将手中刚捧好的茶盏直接搁置在桌上,声音略大,惊得赵攸眼皮一颤,忙道:“生气做甚,我去安排就是了。”
成亲那日掰碎酒盏的事,她一直都记着,可不想再见一次。
贵妃一撂茶盏,皇帝就怂了,麻溜地去处置那些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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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轶病得不清,怕是熬不过今年,温隽将太医院的太医都请了过来也无甚作用,他气得去宫门前敲鼓去状告穆见。
再次闹到了皇帝面前。皇帝与礼部几人在商议明年二月立太子之事,闻讯后就让人传他进来。
礼部尚书与温轶不和,见到温隽也无甚好脸色,自觉站于一旁不作声。
温隽一身朴素麻衣,也不着锦绣衣袍,给陛下叩首后言辞间甚是激烈,与他平日温和之色大不相同,说到最后直接道:“臣恳求陛下替家父做主,不可轻饶凶手。”
赵攸不答,礼部尚书先道:“穆见当众打的是你,可你活蹦乱跳,如今被打伤的是温大人,你找人家穆见做甚?”
温隽直起身子,回道:“若非是他挑事,怎会祸连家父,当日之事那么多人,如今迟迟找不出凶手,家父的公道何在?”
“如今事情未查出来,你便这般直接来状告穆见,如今凶手还未查得出来,你就这般莽撞,年轻人休要这般横冲直撞。”礼部尚书站在一旁添了几句。
温隽脸色由白转青,顿时说不出话来。
皇帝出来打圆场道:“你切勿急躁,此事还得等刑部查出来,你先回去照
顾你父亲,缺少药材直接说来,朕让人去库中取。”
温隽手中无证据,三言两语被皇帝打发回去,回府不过半个时辰,温轶就病去了,幸好他回去得及时,否则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
温府便这般乱了,温隽似疯魔一般,递了数封奏疏弹劾穆见。
刑部不知怎地,如何也查不出来,急得温隽一反常态地去刑部闹,闹得刑部尚书见到温隽便头疼。皇帝为显仁慈,另派数人去查。
温轶头七未过便过年了,皇帝于除夕宴大赐群臣,破例赐了温隽侯爵之位,算作安抚。
除夕夜后,赵攸将楚王送来的美人赐于几名赵氏子弟,剩余的都放出了宫,那夜‘临幸’过的美人与灵祎一般,一杯酒赐死了。
能在贵妃的眼皮下,扮做伶人去博取皇帝的吸引力,可见心思不浅,不如赐死的好,省去诸多麻烦。
过年之后,穆见被放了出来,与温府之间的仇恨更加深了些。
未及上元节,任宁也带人回来,诸事顺遂,笼罩在皇帝上头的温党算被清除,剩下的些许小虾米也无济于事,待腾出手来再收拾即可。
正月初的时候,皇帝带着温沭去一小小的寺庙。临安城内寺庙无数,有的香火旺盛,香客不断,而有的庙宇破旧,鲜有人去。
山中清凉,冬日里更是冷入刺骨,赵攸与温沭一步一步走上去,两人都选择沉默。这处是霍氏找到的,至于里面是不是云灼,还未可知。
两人拾阶而上,旁边的树木也有葱郁之色,不似冬日里的萧索。
禁军远远在下面跟着,走到半道上赵攸就停下来出喘息,温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