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怕冷, 温沭也就在意, 两人一起回了宫。
温隽与温瑾约了苏韶吃暖锅, 家中两位长辈闹得再僵持, 都与晚辈无关。且温瑾一直想拉拢苏韶,她如今的地位也并不低, 哥哥温隽丁忧后再回朝野不知是怎样的境况。
苏韶则不同了, 兵部方经过一番清洗, 新进的尚书约莫有五十了,于苏韶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熬上几年凭借着苏文孝在朝的势力,兵部尚书的位置十之**就是她的。
皇帝不喜欢她也不要紧,温沭离开,她就已经赢了。父亲在朝的权势就足以让赵攸忌惮, 不会轻易废后。
冬日里吃暖锅很合适, 温瑾定了一间包厢, 与苏韶同去的还有安妍。在皇后身份被揭穿后,安府一片低沉, 齐安长公主恐被小皇帝记恨, 忙将女儿送回了苏府, 也不再撺掇着女儿女婿和离。
苏韶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对于这样的结局,她是无力回天。但见父亲每日里正常上朝, 她也就渐渐释怀。
父亲当有办法保下温沭的。
皇帝迟迟没有对皇后做出处置, 想来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样的割舍都是一分痛苦。她亲眼见过帝后恩爱的场面,年少之人的热情在皇后面前展露无遗。
这样的感情在世家中都不多见,遑论在天家。
父亲与岳父的逼迫,也令她看清了皇帝对她这个同父异母妹妹的感情。她侧身看着气鼓鼓的安妍,主动伸手去握着她的手,低声道:“阿妍,面对温瑾时收一收你的脾气,她将是未来的皇后。”
安妍对温瑾没有好印象,只记得被退婚的事,同样不满地将声音放低:“我那个表弟性子十分倔,惯爱与人反着来,你们这么逼迫他迎温瑾入宫,我就等着废后的那一天。”
若是往常苏韶少不得要说几句,想到帝后的处境就没有再说话了,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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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沭出宫的那日,下起了蒙蒙细雨,冬日的天气本就冷,一下雨就觉得寒意跟着雨水渗透到肌肤里,冻得也是不行。
赵攸伸手去接廊檐下的滴水,手心里躺着晶莹的水滴,没多久袖摆上也染了几滴。宫人不敢上前去劝,温沭出殿后就拍了拍她的脑袋:“好玩吗?”
赵攸的眼睛在朦胧细雨中格外的亮,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不介意被温沭当众拍脑袋。她看着温沭一身素净的衣裙,寻常发髻上的凤钗也没有了,她觉得这样不好,就小声道:“你怎地不戴那些首饰了,就算不是皇后也是可以带的。”
“在宫中要仪态得当,那些首饰不过是些累赘。”温沭捏着赵攸玩水的那只手,平静的眸色中晕出笑意,她扬首去看着雨雾中的宏伟楼阁。
温瑾终究是进宫了,也不知她今生的下场会如何。
“那我给你寻些普通的玉簪。”赵攸由着她紧紧握着,眼里漾着笑。
中宫内摆设都不曾改变,就连宫人都没有换过一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花圃里那片光秃秃的土地。
赵攸今日不见朝臣,换下锦衣后穿了一普通的长袍,将温沭送至山庄里。
温沭本打算一人过去就可,劝了赵攸几句后,奈何她怎么都不听,想想也就随她去了。
马车从侧门出去,没招人怀疑。赵攸照旧买了两份豆花,自己吃完一份后就盯着温沭手中那份。温沭就像没有看到她灼灼的眼神,自己一口一口地将那份豆花吃了下去。
一口都没有留给赵攸!
赵攸嫌弃自己,也觉得阿沭变坏了,以前还会留给她吃的,想了会就认真说一句:“下次买三碗。”
说完这句满怀理想抱负的话后,马车哒哒地驶出了临安城,一路上向山庄走去。
任宁在山庄里也是焦头烂额,皇帝交给他的那些草都死了,插进土里就死了。他特地找了农夫过来,他看了一眼后就说山里气候阴冷,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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