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谭旌的案子结束, 他被美国司法判处六年有期徒刑。
岳家找遍门道也没能把人引渡回国, 直到这时才真的开始醒悟, 岑溪,早已不是他们眼中只能依附父亲存在的贵公子了。
坐落在紫禁城旁的岳家大宅里,佣人穿梭不停,神色匆匆。
岳宗逊紧闭的卧室大门打开, 家庭医生带着护士走出,房间里剩下的只有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岳宗逊和岳家男丁。
“爷爷,您要保重身体。”岳宁上前,为岳宗逊捏好被角。
“风雨欲来……让我怎么保重身体?当年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人发现, 你确定那一批次的都销毁了吗?”岳宗逊问。
岳秋洋说:“都销毁了。”
岳宗逊点了点头, 稍微放了点心。
他叹了口气:“岑氏最近有什么动静?”
“岑氏在重整股权,现在岑氏父子已经握有公司85%的股份。”
岳宗逊说:“岳尊呢?”
岳宁看向父亲,岳秋洋说:“已经通知了,应该要到了。”
他话音未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岳宁说:“请进。”
岳尊走进卧室, 带着一双布满血丝的颓废双眼走到岳宗逊床前:“爷爷……”
“你还有脸叫我爷爷!”
岳宗逊在床上抓了一把,没抓到东西扔人, 瘦鸡爪一样的手在被子上不断颤抖着。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把自己搞成笑话, 也让我们岳家面上无光, 真是孽障!”
岳尊神情阴鸷, 沉默不语。
“爷爷,别生气,阿尊也是少年冲动。”岳宁说。
岳宗逊怒声说:“你别替他说话!有二十几岁的少年吗?!”
他的怒吼在卧室里回荡,岳宁对岳尊说:“阿尊,你对爷爷说几句软话,这件事是你莽撞了。”
岳尊冷笑着看他一眼:“不要你假好心。”
岳家这艘大船已经进入摇晃不稳的时期,岳家局势不稳,人心跟着也就不稳了。
岳宗逊已经无暇顾及下面两个孙子的明争暗斗,他说:“你把所有和岑溪交好的人物名单列出来。”
岳尊表情变化,那张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警惕:“……做什么?”
岳宗逊看到他这副样子,更是恼火:“还能做什么?!你一定要等着岑溪的刀落到你脖子上才明白现在该做什么吗?”
岳尊神色黯然:“……”
岳宗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阿尊。”
“是,爷爷。”
“我让你们一起胡作非为不是为了让岑溪反过来把你感化的。”
岳尊:“可是岑溪……”
他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他们之前动了手,友情是破裂了,但是如果交出和岑溪交好人员的名单,那就是在向岑溪捅刀子了。
岳尊已经做好和岑溪各走一边的心理准备,却没想过有一天要捅岑溪刀子。
可是不这样,又要如何?
岳尊陷入迷茫,觉得自从岑溪从英国回来后,一切就都变了,如果他们还在英国,如果他们还像以前那样,该多好啊……
岳宗逊看着岳尊失魂落魄的样子,转头对岳秋洋冷笑:“你教的好儿子。”
岳秋洋沉默不语,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
……
自从那天假面舞会过后,岑念的脑海里就始终转着林家的事,她有一种预感,她能揭开真相。
岑溪不希望她管这件事,但是她已经无法不管,她想帮岑溪的忙。
一天后,她决定去图书馆查一些老黄历。
岑琰珠离开岑家后,她以前的那个司机就去给岑筠连开车了,岑筠连的司机齐佑,开岑筠连新提的宾利,正式成为她的专属司机。
一大早,她就坐着齐佑开的车去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