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的岑念望着窗外,默默出神。
窗外的银杏树满头金黄, 寒风一吹, 片片碎金从枝头落下。
有一片银杏被吹进了窗户, 落在岑念桌上。
她捡起叶片拿在手中,抚摸着叶脉,想起自己刚刚转入六中的时候。
她是二月份来的,一眨眼, 这就十二月了。
回想起十个月前的自己,岑念恍如隔世。
对岑念来说,拜汤老为师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改变。
除了她去汤老那儿的时候,汤老总忍不住提前给她上上课。汤老到了这个岁数,功成名就, 按理说可以安心退休了, 但是他闲不住,他就爱埋头在实验室。
自从岑念拜师后,汤老最爱说的就是等她考入南大,他要手把手地带着她做实验。
这待遇十分之高了,就连江世杰也鲜少享受。
但那也是等她考入南大以后的事了。
拜汤老为师, 变化最大的还要属岑筠连,她已经受不了他满嘴的“念念宝贝”了。
岑念不是不认识他爸妈——她怎么也想不通, 以岑善克和罗鑫云的性格,是怎么养出岑筠连这种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脸皮厚似门板的奇才。
活似基因在这一代突变了似的。
“岑念, 你把窗户关小点行吗?”唐薇欢的声音从过道旁传来。
岑念说了声抱歉, 把窗户关上了。
“谢谢。”唐薇欢真心实意地说:“我最近有点感冒,吹不得凉风。”
岑念看见她拿出了一条白色的围巾戴上,她认出那是她前段时间手织的羊毛围巾。
她也织了一条,打算圣诞节送给岑溪,现在正好好躺在她卧室的抽屉里。
“你不送人吗?”岑念问。
唐薇欢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么贵的毛线,我才不会送给别人呢。”
她戴好了围巾,想起什么,忽然把手越过过道搭在了她的桌子上。
唐薇欢神神秘秘地问:“你的那条围巾呢?还准备送给你哥?你可以送给成……”
她话没说完,诸宜已经走到面前把她打断了:“打住,我可是向念念承诺过,谁再造谣我就揍谁——你不想挨揍吧?”
“真没什么?”唐薇欢瞅着岑念神色。
“真没什么。”诸宜代她回答。
唐薇欢失望地叹了口气:“你的围巾呢?送出去了吗?”
诸宜一屁股在唐薇欢前面的空座椅上坐了下来,说:“别提了,我刚织好就分了!那个自以为是的臭傻逼,在他朋友面前对我呼来喝去,我只呼了他一巴掌都算客气了。”
“那你的围巾怎么办?”唐薇欢问。
“不知道。”诸宜气鼓鼓地说:“我打算扔了!”
岑念好心提醒一句:“咖啡色配庄辉。”
那条围巾,她知道庄辉觑视已久,作为两人共同的好友,她只能帮到这里了。
“好像是挺配的……”诸宜想了想,说:“反正我也不戴,就便宜庄呆瓜吧。念念你呢?你的围巾织好了吗?”
“织好了。”岑念没说她拿到毛线的几天后就织好了。
“抓紧机会,圣诞节送出去。”诸宜拍拍她的肩。
……
回家后,岑念拿出了抽屉里仔细叠起来的浅灰色围巾。
她没有陪他过过冬天,不知道他戴不戴围巾。
岑念看了一会,把围巾仔细叠好,重新放了进去。
她想出去透透气,走到露台时正好遇上岑溪从电梯里走出,他看见她站在露台,笑着走了过来。
“不冷吗?”他笑着,伸出手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碰了碰。
“我刚出来。”岑念再次抬头。
灰蒙蒙的天空低垂,远处有一片翻滚的浓云,岑溪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不觉得这天色有什么好看。
“你在看什么